刘大姨听着张明岳说得头头是道,也就认可了这个理由,没在往别的地方想,这时候三个人也走到家门口,推门而进。
钱明菲在厨房洗衣服呢,听着动静出来看,“呀,他大姨,你们回来了,这是跟明岳碰上了?”
“是呀,嫂子,你这是洗衣服呢。”刘大姨看着钱明菲手里拎着的好像是老爷子的衣服,挽上袖子打算上去帮忙。
钱明菲拦住她,“你刚回来,还是歇歇吧,我来就行,没两件衣服。”
“好吧,辛苦嫂子了。”刘大姨没坚持,笑着说,“我去看看老舅,跟他打个招呼说说话。”
“行,快去吧,岳叔屋里躺着呢。”
刘大姨进了老爷子的屋里,正好老爷子听见动静已经起身了,刘大姨没让他下床,而是支着枕头坐床上,自己坐在床边唠了起来。
建国开始跟着刘大姨在老爷子屋里,他看着刘大姨的架势,一时半会儿说不完,摸了摸空落落的肚子,出门进了书房,“哥,家里有吃的吗?你兄弟的肚子都饿扁了。”
张明岳抬头看他,“嘘,小声点,你嫂子带着孩子睡着了,你中午没吃饭?”
“没有,”建国放低音量,拖着声音说话,“我妈一听你住院,饭都没做就过来问情况。”
张明岳站起来,“厨房可能有吃的,我问问。”
到了厨房,张明岳问:“妈,家里有吃的吗?大姨和建国还没吃午饭呢。”
“哟,都这点了,得饿坏了吧,家里有饺子,等着,我给下。”钱明菲站起来张罗。
“妈,我来帮您。”
钱明菲洗衣服本来就烧着热水,张明岳把多的热水盛出来,在锅底加了把柴,等水烧开,钱明菲从架子上拿下一屉饺子下到锅里。
建国站到锅台前眼巴巴地看着锅里的饺子翻滚,香气飘散,肚子不自觉地咕噜噜叫了起来,他赶紧捂住,尴尬地看了一眼钱明菲。
钱明菲怕他不好意思,假装没听见,若无其事地给锅里续凉水,等饺子开过三次水,拿漏勺盛出一大碗,递给张明岳,“去,给你大姨端过去。”
“哎,”张明岳接过饺子,端到老爷子屋里,“大姨,我妈煮了饺子,您垫吧点。”
刘大姨一拍大腿,“坏了,净顾着说话,我把做饭的事给忘了,老杨跟建军还在家饿着呢,老舅,我先回去,抽时间我再来看您。”
老爷子拉住刘大姨,“阿兰,吃过饺子再回去吧,不差这一会儿。”
张明岳也在旁边劝,“大姨,您先吃着,我去看看厨房还有饺子没,再煮点给姨父和建军带回去,您也省得再做饭。”
张明岳回到厨房的时候,看见钱明菲已经又下了不少饺子,“听建国说,你姨父跟建军也没吃呢,我多下点,给他们爷俩送过去。”
“谢谢嫂子想的周全,我这啥也没干,赶着讨饭来的。”刘大姨笑着进来,手里端着饺子,一个没动。
“你能来讨,我高兴还来不及呢。这锅马上就好。”钱明菲给锅里添了凉水。
“妈,你咋不吃,大娘包的饺子好吃着呢。”建国咽下一个饺子,跟刘大姨搭话。
刘大姨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你也不怕把嘴烫秃噜皮了,我等着你大娘第二锅,端回家跟你爸他们一起吃。”
建国一听,看看自己碗里少了好几个的饺子,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张明岳把他拉到外面,“愣着干啥,快吃呀,吃完才有劲带大姨回家。”建国这时才又重新开吃。
钱明菲又添了次凉水,“他大姨,晚上也别开火了,都过来吃,明岳出院,咱晚上聚聚,我大哥嫂子也来,还有我侄子,你还没见过我侄子吧。”
“还真没见过,今天一定要认认人,要不以后走路上面对面还不认识呢。”刘大姨拿过来饭盆,“一会儿我回家收拾收拾,我们从老家带回来不少菜干、肉干,都是不常吃的,我拿过来凑个菜。”
“那感情好,老家做的,口味都地道,饺子好了,我捞起来。”
钱明菲把锅里的饺子捞完,刘大姨把碗里的倒进去,“嫂子,这也太多了,您这把家里的都煮了吧。”
“煮了就煮了,建国说,在老家净吃白菜了,我这是萝卜肉的,换换口味。”钱明菲找了个盖子把盆盖上,用包袱皮兜上。
刘大姨转头朝门外瞪了一眼,“这孩子就不知道客气是啥。”
钱明菲把饭盆递给刘大姨,“在自己家里,客气啥,想吃就说,支支吾吾的不说我可不高兴。”
“行,我就不客气了,”刘大姨笑着接过去,走到外面,“建国,吃完了吗?你爸和建军还饿着呢。”
“完了完了,”建国咽下最后一个饺子,喝完里面的汤底,到厨房把碗递给钱明菲,“大娘,您包的饺子太好吃了”
“好吃吧,晚上还来家里吃,有好吃的。”钱明菲招呼建国。
“太好了,”建国还想说话,外面刘大姨又催了,忙答应,“来了来了,大娘,我走了。”
建国从厨房跑出去,推着自行车带着刘大姨一溜烟回去了。
钱明菲回厨房刷了锅,烧上干净的水继续洗衣服。
刚搓两下,又出了厨房找张明岳,“明岳,你电话打完了?家里怎么说?”
“没打,”张明岳放下手里的东西,“我还没到街道办公室呢,就被大姨截上了,改日再说吧。”
“那改日吧,你把群群叫醒,睡时间太长,晚上该睡不着了。”钱明菲吩咐完,又回了厨房。
张明岳正闲得没事干,顺手从地上捡起一根羽毛捋了捋,坏笑一声,脚步放轻进了卧室,走到床头,把羽毛放到苗群群鼻孔前面撩拨。
苗群群觉得鼻子痒,吸吸鼻子,揉了揉,没醒,转身接着睡。
张明岳拿起羽毛又对苗群群的耳朵进行了痒式攻击,可惜,苗群群的耳朵对这种程度的瘙痒反应不敏感,根本没醒的意思。
他挫败地叹口气,把羽毛放在嘴边吹了一下,眼睛一转,拿起羽毛开始刷苗群群的眼睑。
苗群群终于受不了了,坐起来打个哈欠,睁开眼睛,醒了醒神,给孩子们整理了被子,转身下床。
她穿上外套,揉了揉僵硬的肩膀,出门,听了听声音,进了厨房,“妈,您洗衣服呢?”
“啊,你醒了。”钱明菲手上没停。
苗群群可能肩膀还是不舒服,连续活动几下,“妈,阿岳呢?他去哪儿了?”
钱明菲面色奇怪地看着苗群群身后,张明岳在连连朝她挥手,示意她别告诉苗群群。
钱明菲拧干手上的衣服,看了看自己的傻姑娘,“明岳在你身后呢。”
“什么?”“妈,您咋告诉她呢。”
张明岳和苗群群的声音同时响起,苗群群转身过去,果然看见张明岳缩手缩脚地站在她身后,再看他手上的羽毛,这时候她要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就真是傻的了。
“张明岳!!!!”河东狮吼,由来已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