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明岳想了想,说:“行,我尽快,他给咱这么大的面子,咱也不能给人家惹麻烦,定好我亲自找尹经理去。”这几年他跟尹经理虽没有新的合作,但一直也有往来。
“刚才明秀说他们的东西都打包好了,就等工作交接好就回京都,这是迫不及待呀,就为了她能早点回家,你也得尽快找人。”苗群群打趣说。
张明岳有点惊讶,“这么快,那学文的工作呢,也交接好了吗?”
乔学文显然心情很好,“我这个工作没有什么好交接的,设备修理都有档案记录,修理师傅也不止我一个人,大家情况都很熟悉,我辞职信已经递上去,估计这一半天就可以批复,快得很,我跟明秀是望眼欲穿,恨不得现在就在火车上。”
“你俩真没良心,就顾着回京都,也不顾及我这个兄长的感受,哎,我真是伤心。”张明岳半调侃半认真地说。
明秀不干了,“大哥,哪有你说的这么邪乎,很快你就举家回京都,我就是想你想成个花,那也只够长个花骨朵的,我现在想家想得花都开败好几茬了。”
“行行行,算你说得有理,看这嘴噘的,拿个油瓶就能挂上,也不怕美萱看见笑话你。”张明岳故作嫌弃。
苗群群拍着明秀的手,“你哥逗你呢,年后我俩就进京,打前站安排一家人的住处。”这话一出,惹得明秀朝着张明岳哼了一声,半天没有搭理他。
一家人说话聊天,时间总是过得很快,转眼就八点多钟,建国建军搀着杨姨夫跟着刘大姨回去了,紧跟着乔学文抱着美萱和明秀也走了,钱明菲带着苗群群收拾残局,张明岳和苗文清看孩子。
“爸,明秀回京都,商场的尹经理给面子,保留这个岗位,咱可以找个人替上去,您看亲戚里有合适的吗?”张明岳问。
苗文清之前听见他们的谈话,知道这个事,“我刚才听到了,你跟这个尹经理什么关系,人家怎么会给你留这么好的岗位?”
张明岳猛然想起,之前面霜和明秀工作的事情就跟苗群群提过,想来她没有跟苗文清说起过,当即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个清楚,“事情就是这样,里面牵涉到利益交换,相当于这个岗位是我换下来的,要搁以前,就是我私有的,现在形势不允许,他能够保留下来,还是比较厚道的。”
苗文清恍然大悟,“我之前一直以为明秀的工作是你外公给找的呢,原来又是你小子的手笔,既然这样,你找一个人去顶替就行,何必问我。”
张明岳咧嘴一笑,“我哪有人选,不得爸帮我参详参详,您认识的人可比我多得多。”
苗文清一脸拿你没办法的表情,心里门清,张明岳是想帮衬一下自己这边的亲戚,既然有此美意,他也没推辞,想了想问:“你看秀云怎么样?”
秀云正是苗群群的堂妹,她跟着父母在苗家住着看房子,这姑娘学习上不开窍,初中毕业没上高中,现在十七,还在家里呆着没找到合适的工作。
张明岳对选谁没意见,“爸,您决定就行,说好了,我好给尹经理回话。”
“好,明天我就说去,这么好的工作,你堂伯他们不得高兴坏了。”苗文清说,“明秀的工作安排好了,你的呢?跟院长打招呼了吗?”
张明岳垂手低头,“收到通知书我就跟他提过辞职,院长当时面无表情,就说高考通知下来的时候就料到我会走,让我做到年底,站好最后一班岗。”
苗文清笑笑,“你是京都人,迟早要回去,院长有心理准备是人之常情,既然这样,年前的工作你可不能掉以轻心,免得让人家说你轻狂。”
张明岳点点头,深以为然。
傍晚,刘大姨一家和明秀一家都过来了,饭桌上,老爷子坐在主位,左手是苗文清,右手是张明岳。
老爷子让苗群群给大家倒了酒,端起来说:“今天高兴,啊,一家人聚在一起,这里可坐着六个大学生,光荣,这样的日子以前可是不敢想,来,都陪我喝一个。”
大家都站起来给老爷子敬酒,一干而净。
别人都坐下了,只有明秀还站着,拿过酒瓶给每个人倒了一杯酒,举起自己的酒杯,“外公,伯父伯母,大姨姨夫,大哥嫂子,建国建军,我敬你们一杯,谢谢你们这些年对我的照顾,对我们一家的照顾,要是没有你们,我,我都不知道现在会是什么情景,总之,说一千道一万,我的感激都在酒里,我干了。”说话间,举杯喝完,眼里有泪。
乔学文在明秀说话的时候也站起来敬酒,嘴里说着感激的话,也是一饮而尽。
刘大姨拉着明秀坐下,给她擦泪,“你这孩子,咋还哭了呢,今天咱高兴呀,不哭。”
明秀搂着刘大姨哭出声,“大姨,过些天我就回京都了,我舍不得你。”
刘大姨抱着明秀,眼泪也下来了,“大姨也舍不得你呀,可咱这是好事儿,以后呀说不定大姨还能去京都转转,到时候咱娘俩还能见面,你要有时间呢,也回来看看大姨,啊。”
明秀连连点头,“大姨,我知道的,我就是忍不住。”
钱明菲和苗群群在旁边劝着,好不容易娘俩才展颜含笑,饭桌上的气氛又活络开来,一家人你来我往、热热闹闹吃了饭。
饭后,老爷子喝酒有点晕乎,回屋躺着去了,其他人聚在一起聊天。
杨姨夫喝得有点高,说话舌头都捋不直,可不妨碍他高谈阔论,与前两年的谨小慎微相差甚大,“你们不知道,现在同事见着我没有一个不羡慕的,谁家两个儿子全部考上大学,我是县里独一份的。前两年,因为建国工作的事情闹得很不愉快,哈哈,现在他们跑到我面前请教,问我怎么教育孩子的,哼,我能告诉他们?做梦去吧。”
刘大姨拉着杨姨夫,“你少说几句吧,喝两口酒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你别管我,”杨姨夫不让刘大姨拉他,“在单位不敢说话,在街上不敢说话,在家里还不让说话,我嘴巴干脆缝上得了。”
钱明菲劝说刘大姨,“让他们说话,都是自己人,有啥不能说的,咱俩不跟他们掺和,看看孩子去。”
刘大姨推了推建军,“照顾好你爸。”吩咐完跟着钱明菲去卧房看孩子。
建国一看刘大姨走了,给建军使眼色,两个人一左一右把张明岳拉到旁边,“哥,咱们单独说说话。”
张明岳抖抖手把两个人甩开,带着他们进了书房,“什么事,还不能当众说?”
“就是要避着点人。”建国说,“尤其是我爸妈。”
张明岳皱了皱眉,“你们两个是不是想干坏事?”
建军坐到张明岳对面,“哥,别这么想嘛,我们就是想年前赚点小钱,让我爸妈知道了,肯定反对。”
“哦,”说起赚钱,张明岳坐直了身子,“有什么赚钱的道道,说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