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捂住自己的耳朵就行。
许嘉森抱着酸梅汁转过身,背对着黎渺渺。
他默默地伸出双手,捂住了自己的两只耳朵。
听不到少女可爱的声音。
却听见胸腔里,另一番震耳欲聋的悸动。
妈的,许嘉森,你醒醒啊。
你他妈多大的人了啊,可爱个毛线?
……
算了。
她说可爱就可爱吧。
当黎渺渺站在孟城孤儿院的时候,才后知后觉地明白,许嘉森口中的不吵不闹还可爱是什么意思。
他说的老师,是一帮患有自闭症的孩子。孩子们安静地坐在休息室里画画,笔触稚嫩,纸上灵气逼人。
房间的墙被粉刷成天蓝色,天花板上缀着白云,整个屋子构成一片天空。
墙壁上嵌有大大小小的相框,里边都是画,有油画,色粉画,素描,以及水彩画。
黎渺渺缓步走进来,从开头看起,不错过任何一副作品。
“这些都是他们画的吗?”黎渺渺惊讶地问,完全不敢相信。
许嘉森点头称是,随即向她抛出问题:“看了这些作品,你有什么感想?”
黎渺渺的嘴里吐出五个字:“天赋型选手。”
“那你想好了要拜师吗?”许嘉森追问。
房间里,有一个小孩子闻声抬头,好奇地看着黎渺渺。
他眨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盯了她一会儿,又低头专注自己的事。
只一眼,黎渺渺的母性光辉仿佛被释放。她看着那肉乎乎地小手在纸上描山水的样子,心都快萌化了。
“果然好可爱啊。”黎渺渺忍不住感叹。待她感叹完,两人已经来到院子里。
天空中横亘着两道彩虹,明亮美丽。彩虹的两端跨越孤儿院的主楼和对面的食堂。
黎渺渺坐在院子的凉亭里看彩虹,转头瞥见一个西装领带的小家伙正支着画架,在画着天边的彩虹桥。
黎渺渺问:“你是怎么发现这些宝的呀?”
许嘉森勾唇浅笑:“受人所托,无心插柳。”
“你可以跟着院长学画画。”
“孩子们的画,都是她教的。”
黎渺渺哑然失笑:“跟着天才混,有朝一日我也能开窍,对吗?”
许嘉森怔了怔,犹豫再三,还是伸出手,轻轻地拍了拍黎渺渺的肩。
“渺渺,你一定可以成功。”许嘉森说完停顿了一会儿,继续说话时,声音坚定得不像话。
“——我相信你。”
外出的院长抱着一盆向日葵回到孤儿院,老远就抽出一只手,热情地向许嘉森打招呼。
女院长年近五十,为人善良、热情,十分好相处。加上常常和孩子们为伍,童心未泯。
“许同学,你又来做义工啊。”女院长朝许嘉森和黎渺渺的方向走过来,笑吟吟的。
订阅率不足你成功引起我的注意,女人,还满意你看到的防盗章吗?这是他第一次被女孩儿拉住手。
简简单单的手心手背触碰,颤得他心尖发麻。
本就容易害羞的人,这会儿,脸更是熟得不成样子。
许嘉森眼前一阵眩晕,他稍稍用力向后退,跟少女拉远了距离。
他站在粗壮的树干外,看着失神的黎渺渺,默默地转过身。
许嘉森做了个深呼吸,沉静了三秒后开口:“老大,你在干什么?”
黎渺渺松开力量,往后退了几步,抬起头看随风摇曳的枝叶。
绿叶在头顶织了一道密不透风的墙,少许几缕阳光突出重围漏下来。
黎渺渺眯起眼睛,忽然笑起来,似乎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许嘉森。
她缓缓道:“你知道今日的蝉如此喧嚣吗?”
许嘉森默了片刻,回:“这蝉每天都很喧嚣。”
“夏天嘛,发情的好季节。”
“这些家伙爱秀的很,配个对搞得天下皆知。”
黎渺渺:“……”
呵,懂不懂浪漫呀。
人家只活一个夏天容易吗?
黎渺渺毫不犹豫地将自己拉回现实。
拜许嘉森所赐,她现在听到蝉鸣浑身起鸡皮疙瘩。
脑袋清醒过来,黎渺渺这才注意到许嘉森的脸色不对劲。
“哎,你这脸怎么了?你发烧了吗?”黎渺渺担心地跑过去。
她站在他面前,噼里啪啦说着话,语气里尽是关切:“看起来挺严重的,要不要去医院看看啊?”
黎渺渺抬手,十分自然地要去碰许嘉森的脸。
一般确认对方有没有发烧,这是最常见的做法。
谁知,她手伸到一半,就被许嘉森给你挡了下来。
“老大,我没事,我很好。你不用担心我。”
黎渺渺抱着胳膊,若有所思地点头。
“看起来不像有事,急得结巴都好了呢。”
“可是你的脸……”黎渺渺做了个长久的停顿。
“为什么红得跟猴屁股似的?”
“你当真不知道原因?”许嘉森无力地问。
黎渺渺老实地摇摇头,“不知道。”
少女的眼眸特别亮,眼底的漆黑有着说不出的深邃。
眉头微蹙,眼尾轻轻上挑,一脸的无辜。
许嘉森酝酿好的一肚子说教全部吞了回去。
比如,女孩子应该矜持一点。
比如,不能乱对别人放电。
再比如,男生的手不可以乱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