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赵头,人给你找来了!”歪鼻子先敲敲门,然后说,“钱串子,你在这儿等着吧,我们还有事。”
“谢谢二位兄弟!”钱串子抱抱拳。
歪鼻梁他们刚离开,就听门里面咳嗽一声,然后,门开了,工藤出现在门口。
钱串子见到工藤,心想,还好,歪鼻梁还真没有骗他!他非常高兴,叫道:“赵大叔,真是你呀!”
“是我啊!”工藤也很高兴,“大侄子,没有想到,我们还能见面!来,快进来!”
钱串子走进门:“是呀,我也没想到。”
工藤说:“是不是发财了,把大叔给忘了?”
“不会的,就算发财,我也不会忘了大叔和艳茹妹子!”说这话时,钱串子的眼睛四处撒目。
工藤脸上露出几丝笑容:“没忘就好!”
钱串子没发现彩子,却看到这是一间普普通通的房间,对着门有一张办公桌,屋子里有几把木头椅子,在他进门的左手边,有一个很大的长方木头案子,屋地中间,生着一个炉子,屋子里还算暖和。
“大叔,这就是你们家吗?”钱串子问。
工藤打个咳声:“唉,大侄子,我现在哪里还有家啊,已成了丧家之犬!”
钱串子说:“大叔,何处此言?”
“说起来话长!来,你先坐下,咱爷俩儿慢慢说。”工藤拿过一把椅子,放在炉子旁边,“屋里不冷,把大衣脱了吧,挂墙上去。”
墙上有几根钉子,钱串子脱了大衣,摘下帽子,挂在钉子上,然后回来坐在椅子里。
工藤说:“大侄子,渴不渴?我给你倒杯水。”
钱串子在小蝴蝶那里,就算是酒没喝好,其他的都满足了,自然说:“不渴!”
工藤搬个椅子,坐在钱串子对面。
钱串子掏出洋烟,递给工藤一根:“大叔,先抽着!”
二人抽着烟,钱串子这才问道:“大叔,我艳茹妹子呢?”
工藤说:“到宪兵队干活去了。”
“啊?”钱串子非常震惊,几乎不敢相信,“哪个宪兵队?”
工藤反问道:“大侄子,你说还能有哪个宪兵队?”
“日本宪兵队!”钱串子心像被锥子扎了一下,“大叔,你糊涂啊,你也该知道,日本鬼子啥粑粑都拉,你让我妹子去那里干活,能有好吗!”
第〇九五章孔大烟儿宪兵队举报彩子工藤施双簧巧计
孔大烟儿躺在大炕上,伙计烧好烟泡递给他,他接过来便迫不及待抽上了。
他和钱串子就是在烟馆认识的,小的溜儿已经有二十年了,那时,他们还都小,他的爱好就是抽大烟,算起来,开销并不大,钱串子吃喝嫖赌啥都好,开销要比他大得多。
他开了个寿衣店,收入还算可以,他花钱很仔细,细水长流,大钱没有,三角五角的小钱儿很少断过。
钱串子就不同了,花钱如流水,有钱就一家祸,没钱就东栽西借,欠了一屁眼子饥荒,有时还找他栽钱。
看到钱串子出手这么宽绰,孔大烟儿很眼红,边吞云吐雾,心里边想,这小子怎么突然间财大气粗、腰缠万贯了?就凭他这不着调的德行,咋就可能呢?要偷要抢,他又没这个本事……思来想去,他恍然大悟!
钱甲兴伏击日本兵、抢警察大队弹药库、报号“震关山”义勇军抗日的事儿,他早就听说了,昨天晚上,他还听说“震关山”打了二丁山金矿,打死五六百来人,抢走了不少金子和大洋,今天早上,他还看到日本宪兵队贴出的告示,悬赏五千大洋缉拿匪首钱甲兴,通缉“震关山”匪众,每杀死或擒获一名匪众,赏大洋五百块!
而这个钱串子,和钱甲兴是亲叔伯兄弟,一定也参加了“震关山”义勇军,而且应该是个头目,他的这些钱,十有八九是从二丁山金矿抢的,如果举报了他,也会得到一笔赏钱,最少不能低于五百大洋!
想到这里,孔大烟儿剩下的一点儿烟泡也不抽了,放下烟枪,下地就跑。
可是,这家伙不知道这里就是特务巢穴,就一路跑跑颠颠去了宪兵队。
钱串子和小蝴蝶一番逍遥过后,又抽了一个烟泡,然后喊来酒菜,二人坐在烟榻上,边喝边唠嗑。
这也是女特务们,通过和客人闲唠唠嗑,套套话,搜集情报的环节。
不过,他们刚唠个开头,就有人敲门。
原来,孔大烟儿跑到宪兵队说是要举报“震关山”匪徒,水野接待了他。水野听了情况,留下孔大烟儿地址,告诉他回去等候,核实准确之后,发给他赏钱,然后,水野将情况报告给彩子。
彩子听了水野汇报,就和工藤设了一个套,要把钱串子发展成“震关山”的内线,利用钱串子,消灭义勇军!
小蝴蝶问:“谁呀?”
外面的人答道:“钱先生的朋友。”
小蝴蝶说:“大爷,你姓钱吗?是不是找你的?”
钱串子突然有了不祥预感!
在这个乱世,烟馆有个规矩,就是不主动询问客人姓甚名谁、家住何方的,客人自个儿说那是客人的事儿。
钱串子出门,也从不主动报自个儿名姓的,现在,他也知道钱家窝棚的人,都是宪兵队和警察大队的抓捕对象,所以,他就更不能说自个儿姓钱。
这时,有人指名道姓找上门来,定然凶多吉少!
他想跑,可满屋瞅瞅,三面是墙,出入就这一扇门,跑是跑不出去了,就说:“我姓张,他们找错人了。”
小蝴蝶大声说:“你们找错人了,我这里没有姓钱的!”
门外的人说:“不会错,开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