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第 68 章

权臣娇娘 白鹿谓霜 3324 字 8个月前

行至熟悉的屋子前,覃九寒静静在门口立了一会儿,入耳是熟悉的女声,娇软甜糯,听着便带了股乖巧的劲儿。他略微站了一会儿,稳了稳心神,才推门而入。

“姑爷?”正服侍蓁蓁挽发的玉泉一愣,赶忙福身询问,“姑爷可是有事?”

沈蓁蓁正揽镜自照,闻声也回头看向他,清澈的杏眼里带了询问之意,眼尾不似他梦中那般挑着,而是略往下垂了些许,看着便有几分稚气和乖巧。

覃九寒将手背在身后,行至沈蓁蓁背后,朝玉泉摆摆手,“你先出去吧。”玉泉略一迟疑,然后福身退了出去。

沈蓁蓁将手中的篦子往梳妆台上一放,起身靠近男人,踮脚替他理了理微微有些凌乱的衣襟,才道,“怎么了?”

眼前的小姑娘素面朝天,未施粉黛的肌肤几乎干净得能看见细小的绒毛,长如蝶翼的睫毛随着说话的动作微微发颤,日光透过羽睫的缝隙,落在瞳眸里,有几分波光潋滟。覃九寒伸手攥住沈蓁蓁细细的腕子,触手便是细腻的肌理,如梦中一般。

沈蓁蓁被攥住了腕子,见覃九寒依旧一言不发,脸色也不大好,不由有些着急,“你怎么了?可是昨夜醉酒头疼了?要不要喊玉泉去请大夫?”

“我没事,”覃九寒眼睛依旧盯着沈蓁蓁,嘴中却不由安抚道,“只是来看看你,用过早膳了吗?”

蓁蓁素来对覃九寒没什么防备,此时被盯着也不觉有什么,反而被他的话安抚了,散着头发随着他的动作坐下,仰面乖乖回他,“还没用膳,你呢,也没用吧?我喊玉泉去叫膳。”说罢,她斌喊玉泉进来,吩咐她去取些粥食过来。

待玉泉得了吩咐出去,沈蓁蓁才又将散着的发撩到身后,朝着覃九寒念叨,“你昨夜饮了酒,等会儿用些米汤。我昨夜便嘱咐了厨房熬的,养肠胃。你素日里不好饮酒的,怎么昨夜竟醉成那副样子了?酗酒伤身……”

她的长发如瀑,披散在瘦削的肩上,有几缕散发,被她别在耳后,耳垂愈发显得薄如蝉翼了,显出几分可爱来。本来就不是多大年岁的姑娘,偏偏稳重的很,句句嘱咐皆学了那府外的老大夫,听在覃九寒耳里,却比琵琶还要动听几分,恨不能长长久久听下去。

“嗯,听你的,下回不喝了。”

覃九寒话音方落,就见面前小姑娘先是一愣,继而抿唇展颜,腮上两个酒窝盈盈的,似盛满了秋水一般动人。

覃九寒回神后,抬眼打量他所处的环境。

这处楠木作梁,雕梁画栋,入眼是随着暖风扬起的宝罗帐纱,珍珠串坠的帘子被风拨弄着,如清培佩般叮咚作响,一股甜而舒缓的暖香在屋内拂散开来,端的是个金碧辉煌的销金窟。

他身处走廊之中,拐了个弯,便到了一处厢房前。随从还在询问他的身体,覃九寒摆摆手让他安心。

正在这时,厢房房门被推开,一个紫衣男子掀帘出来,见到他便是一愣,随即拱手行礼道,“覃大人,王爷在里头恭候多时了。”说罢,朝里头一摆手,请他进去。

覃九寒下意识厌恶这烟花之地,不欲进这腌臜之地,哪怕里头看上去还算雅致,那些伺候着的姑娘也还算规矩。但不知怎么的,心底有股力量,似是冥冥之中在鼓动他踏出这一步一般。

大抵是屋里人听到了动静,传来了一声轻笑,“紫鹰,还不快请覃大人进来?”

紫鹰闻言又是一摆手,覃九寒迟疑不过一瞬,便遵从内心那股力量,跨过那门槛,由紫鹰伺候着掀帘子而进。行至跟前,覃九寒发觉屋内皆是他的“老熟人”,荣王,以及其他官员。

荣王年近三旬,当今圣上未登基前曾带兵打过南蛮,圣上登基后才被召回,说是王爷,更像是名战功赫赫的武将。他身姿挺拔,不似一般皇族那般羸弱,反而有几分健硕,下巴处是一道疤痕,横贯直喉咙处。

荣王一见覃九寒,便爽朗一笑,带的那疤痕也有些许的抖动,“你今日怎么想通了?平日里,怎么请你,你都是矢口回绝的。”

覃九寒朝荣王拱拱手,在屋内寻了个位子坐下。他想起来了,这大抵是他入京四五年的时候,那时候他任职督察府,经手了一件案子,是荣王的得力属下奸污民女一案。那时他不过刚调到督察府,正是新官上任三把火的时候,等着以雷霆手段收服人心。

这案子恰好撞在他手里,便是铆足了精神要审明白。被告是荣王亲信,深受荣王宠信,一般人皆得罪不起。受害之人则是一介农女,身无长物,无父无母,寄人篱下的一个小孤女。这种强弱悬殊的案件,向来是吃力不讨好的。

判的重了,得罪荣王;判的轻了,得罪百姓。旁人避之不及,覃九寒却是毫无畏惧接手了案子,还不过七日便寻出了端倪,把案子给判个水落石出。那孤女是这亲信的继母所雇,不过是为了家中继承权而设下的圈套。

他破了此案,从此便被荣王盯上了,不时的寻他上门喝酒。他素来不喜烟花之地,对荣王的邀请大多是婉拒,极少的几次,也是在茶馆酒肆等地。后来,荣王便也摸透了他的性子,再请他的时候,便都要不在府中设宴,要不在茶馆酒肆。

覃九寒垂眸,此时,大概是他和荣王还不甚熟悉的时候。他记得,前世的时候,他压根没来过这地方才是,仅有的几次,也是来这儿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