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身下的人开始发抖,男人轻轻抚着他的头发,诱哄小孩子睡觉般轻柔道:“别怕,宝贝。昨天我太激动了,没控制住自己。今天我会很温柔的。”
萧白抖得更厉害了。
身体在被手指碰到的一瞬间绷紧,萧白梨花带雨、满目惶然地看向男人,倒抽冷气。
男人弯唇一笑,露出亮白的牙齿:“放松。”
“……嗯!”不知被触碰到了哪里,萧白咬着下唇哼出声来。
男人转动手腕在秘境中恣意探索,表情冷漠地观察着萧白渐渐失控。只是眸色渐深,眼底如有烈火燃烧。
那里边藏着一头困兽,就要破笼而出。
当萧白彻底缴械投降后,那头困兽再也控制不住,咆哮着扑过去将萧白狠狠按在自己的利爪之下,一口一口,吃进肚子。
恍惚间,萧白突然想起,有一次,他做了好久的心理建设,把自己剥干净了放到白月光的床上。白月光推门进来,冷着脸看他。萧白在那冰刀般的目光中败下阵来,灰溜溜地穿好衣服,从白月光身侧的缝隙中挤出门去,一路狂奔,最后在一条人迹罕至的漆黑巷子里,抱头哭了好久。
后来他总是做梦,梦见白月光推门进来后,不是那样冷冷地看他,而是目露贪婪地凶狠地扑过来,将他翻来覆去地吃了一遍又一遍,吃得他鲜血淋漓,痛不欲生。可他却觉得不够不够,还要还要。
据说,那是在遭受巨大心理创伤后,自我防御机制下的心理补足。
那梦境,和现在很像。萧白有点恍惚,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在做那场梦,没有醒来。
再眨眼,那个抱着他举高高的人真的就变成了白月光。萧白捧着他的脸泪眼朦胧地看了好久,还是白月光,突然就“哇”地一声哭出来,不得章法地胡乱吻下去,然后如愿以偿地被吃了一遍又一遍。
白月光要动,萧白抱着他不撒手。
白月光很温柔地在他耳边低语:“乖,我们去清理一下,不然你要生病的。”
萧白固执地抱着他,不想他离开自己,想和他就这样一直连在一起。他也这么说了。
白月光支着头俯视他,蓦地落下两滴泪来,砸在萧白脸上,疼得他心里直抽抽。
萧白觉得,那是幸福得疼了。他做过那么多场梦,梦里边只有两具纠缠的身体,低沉而粗重的喘息,白月光从不曾对他柔声细语,更不曾为他哭过。
“别哭,你别哭……你哭了,我心里难受……”萧白捧着白月光的脸,一滴滴吮干他脸上泪,换来又一场狂风暴雨。
等萧白再醒过来,就开始一巴掌一巴掌地狠狠抽自己。一边抽一边掉眼泪。
太难受了。心里边太特么难受了。
他为白月光守身如玉了一辈子,视那些疯狂追求他的少爷公子如草芥,结果现在跟个死变态睡了,还特么缠着死变态要个不停,还跟死变态说他爱他,爱得要死了,还主动吻他!
之前是常安疯,萧白挣不过他,现在变成萧白疯,常安就按不住萧白了。萧白摸过果盘里的水果刀,也不知道要往哪扎,反正看刀尖朝向肯定不是要扎常安,而是他自己。
常安吓坏了,上前制止,结果就那么寸,被割破了手腕上的静脉,血流如注。
萧白双目赤红,满脸疯狂,双手握着把手要把刀尖扎进自己肚子。常安顾不得血流如注的手腕,死死掐着萧白的双腕不让他再近分毫。
“来人!来人!”常安大声喊人。
“相信我,还有不到1500米。很快,很快。不到两分钟的事儿。我们开车直接冲到河里,你就可以……shit!”
车子突然被狠狠一撞,常安极速打盘,将已经破破烂烂的车挤进一条小路。倒车镜已经在之前的交战中毁了一个,剩下的一个在车壁与墙壁的剧烈摩擦中也没能幸免。尖锐的摩擦声刺激得萧白脑仁生疼。
车子挤出小路,没能开出200米,彻底报废了。
“操!”常安狠狠骂了一句,果断摸了枪推开车门,迅速下车,用力拽开萧白那边已经严重变形的车门,拉着人迅速闪入小巷。
“常安……常安……你别管我了……”萧白眼睁睁看着血从常安腰侧顺着大腿一路走一路淌,简直要哭瞎了,“你别动了啊,打120!你别管我了!”
“砰!”
常安拉着萧白猛地退后缩回巷子,低头拉开枪的保险,低声咒骂了句:“妈的。”
因为刚才的急拐弯,他们已经远离了近在咫尺的河岸。这一带全是废弃房屋,还是常家新收购的一块地,准备拆掉老房子盖一栋新的地标建筑。名字都起好了,叫“望鲛台”。
如果找不到那只恍若梦中见到的鲛人,常安本打算将来就来此时时望望那片海,聊作慰藉。
却不想,如今那只鲛人,就在自己身边。还为自己的窘迫模样哭得那么伤心。
值了。都值了。
前方显然已经有人埋伏了。常安冲萧白偏一下头,示意退回去,走另一个方向。
“嘶!”
萧白回头,急忙扶住死死按住腰侧枪伤的常安:“常安!”
满月的光落在萧白的脸上,常安觉得他双眼含泪的模样简直好看得该死。
啊,是啊,所以他才那么愿意看他在床上嘤嘤哭泣的模样。
可是为什么,还是想看他笑呢。
他还是笑起来的时候,更好看。空气都是暖的。
勾过萧白脖子亲了一口,常安笑得有点坏:“骗你的,看你会不会心疼我。”
萧白瞪大眼睛,一把甩开常安,自己气呼呼地先走了。
常安无奈地笑着摇摇头。他拿开按在腰侧的手——啧,怎么流这么多血……真是太没用了。
萧白走了两步,气呼呼却又满眼含泪地转回身来,不由分说扯过常安一只胳膊架在自己肩膀上,扶着他往前走,一边走一边咬牙切齿地哭:“常安,我恨死你了!我恨死你了!”
常安就笑,说:“小白,我对不起你。”
萧白哭得更厉害了,话也更凶:“你他妈闭嘴!别说话了行不行!……常安,你别死……你别死……你欺负我的那些,我还没欺负回来呢……你不能死!”
常安笑了:“嗯,我不死,小伤而已,死不了的。……你别哭了,哭得我心疼。”
“我就哭!他妈的疼死你!”
“……呵,哈哈,哈哈哈哈哈……”
“傻子。”
萧白找到一间隐蔽的小屋,推开铁门扶着常安进去,把人放下,赶紧跑回门边从里边落锁。
这一带没有电,唯一的光源是月亮。房间朝向不好,只有窗口附近漏出一点点光。萧白扶着怕黑的常安过去,尽量压低声音道:“这一带破房屋这么多,他们人不多,想找到我们没那么容易。”
您现在看到的是盗版错乱章节。看正版,请来晋江文学城。“别说我不告诉他这样要求的理由,就算我编一个还圆得过去的,你觉得,以他那老奸巨猾的心思,会不来调查我们要干什么?
而且,那么庞大的机械群,不是电灯开关,按一下就迅速启动,再按一下就迅速关闭。无论启动还是关闭,都需要一系列的繁复操作和漫长反应时间。无谓的暂停,就是白白烧钱,这么重大的操作,上层不可能不过问。
这项目虽然挂在他韩家名下,实际决策者却是十三王室中的七家。这七家中,有五家都是捕猎鲛人的激进派。要是被他们发现了你们族人的存在,你觉得后果是什么?”
萧白不敢想。不寒而栗。
“那……那怎么办呀?”事情比预想的复杂太多,萧白有些六神无主。
“你别急。再给我点时间,一星期,至多两星期,我一定会让那些机器停下来。我向你保证。”
“你有办法了?”萧白眼睛亮了亮。
常安故作高深。
“跟我说说嘛。”正巧管家端了茶来,萧白急忙接过来,讨好地摆在常安面前,“常少爷~”
常安看看他:“要亲一下。”
管家眼皮一抽。想当年,他们家少爷那还不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什么时候做某件事之前还得知会、甚至是请求一声?唉,没眼看没眼看。
萧白讨好地笑着的脸唰就冷了下来。
常安急忙道:“我开玩笑的。你不愿意,我绝不强迫你!”
管家:“……”
问世间情为何物,不过一物降一物。
常安把自己的想法跟萧白讲了讲,萧白瞪大眼睛问:“你这样做风险也太大了吧?常家不要啦?”
常安愣了愣,突然笑起来,暖色的灯光照在他脸上,柔和、唯美,像一只坠入凡间的天使。萧白有点看直了。
“你……关心我?”
萧白一愣:“我、我只是……”
“我好开心。”常安伸手轻轻扣住萧白搭在小茶几上的手,“超级开心的。”
萧白想抽回手,说“不,我不是”,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很怕那张笑得很好看的脸露出落寞的神情。
“小白,如果不是因为利用常氏的资源更方便搜寻你的下落,我早就把常家的股份全都卖了。看住这么一大摊家业,不是很容易……能让我扛到现在的唯一动力,是你。”
萧白:“……”
常安:“只要能帮到你,没什么的。对我而言,这才是它存在的意义。”
“它是你祖祖辈辈好几代人的心血。”
“可是如果没有你,早在两年前,常家就已经易主了。”
“我救你不是为了……”萧白皱眉,移开视线,不知道看哪里。
我只是为了完成任务啊。
“小白,谢谢你。”常安凝视着萧白的眼睛道。
萧白:“……”
夜深了,萧白还是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一闭上眼就是关于常安的种种。
其实以往也是。只是那时常安就睡在他身边,八爪鱼一样缠在他身上,强硬地占据着萧白的全部思绪。萧白一闭上眼睛,脑子里就全是常安压在他身上,挥汗如雨时露出的那种近乎痛苦表情的脸,又或者是常安犯病时的那种说不上哪里就很病态、很扭曲的脸,萧白只觉得恶心。
现在常安不强迫他了,给了他一间单独的卧室睡。萧白本以为自己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却不想更加辗转反侧。
因为当他闭上眼,脑子里塞满的再也不是常安那恶魔般的形象,全是常安小心翼翼地哄他开心时,一颦一笑都恍若带着天使光芒的脸。
萧白:“……”
烦躁地翻了个身,萧白趴在床上把脸埋进枕头里,试图把自己憋死。
敲门声突然响起。萧白猛地抬起头来,在一片黑暗中盯着床头不知在想什么。
“小白?”
敲门声很轻,门外人的声音也很轻,似乎是怕房里的人已经睡着了,被他吵醒。
萧白翻了个身,用被子把自己蒙起来,心里默念:我已经睡着了,我已经睡着了……
常安敲了三次,抿抿唇,正满怀失落的准备转身离开,门突然开了。
萧白穿着浅棕色的小熊睡衣,沐浴着温暖的灯光,站在那里。
从前常安只觉得萧白的身体很美,美得让他迷恋到痴狂,所以他总是不给萧白衣服穿。如今突然觉得,萧白穿着睡衣站在自己面前的模样……心底的某处,说不上为什么,就像被狠狠射了一箭。不疼,很温暖。
撇去儿时的模糊记忆,常安生平第一次觉得,这偌大的庄园,有了家的样子、家的温暖。
莫名地,有些想哭。
萧白看着门外身高一米九的大男人,怀里抱着枕头,一脸泫然欲泣的模样,像个晚上不敢自己睡,哭着过来找父母的小孩子。
“……有事?”
常安微微咬了一下下唇,垂眼看着怀里的枕头,喏喏道:“我……能跟你一起睡吗?”
感觉到萧白的沉默,常安急忙抬头道:“我向天起誓,绝不做任何你不喜欢的事!”
萧白回头看看,转回头来道:“这个房间是单人床。”
常安:“……”
宽22米的单人床?
“我可以打地铺……”常安喏喏道。
见萧白还是不吭声,常安准备再努力一把:“小白,我……我有幽闭恐惧症和黑暗恐惧症,你没来之前,我从没在晚上睡过觉……不是有首诗——我本可以容忍黑暗,如果我不曾见过太阳。”
萧白:“……”
他从门边退开:“那把你的被子抱过来打地铺吧。”
“嗯!”常安像是得到了什么特赦般,欢欢喜喜地迅速抱了自己的床褥过来,并厉声斥退了想要上前帮忙的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