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圣僧哥哥

2333:“你自己决定咯。”

“你不帮我挑挑?”萧白问。

“好笑咯,你做任务,我为什么要帮你挑?”

萧白委屈巴巴:“哥哥,我以为你是个热衷于帮助弱小的好哥哥来着。”

2333默了默,道:“你这小孩进化得很快啊。”

萧白“嘿嘿嘿”,磨了2333一会儿,终于得到首肯:“行行行,这俩没问题。”

萧白又看看自己手里这俩人,一个年逾五十的战乱国领导人,一个三十出头的公益基金发起人。后者还是个女士。都不太像是被派来考验他的角色。

松了口气的同时,又不由得继续提心吊胆。

萧白想“早死早超生”,但又很怕自己真的又遇上一个“常安”。

他是真的怕。

感情这东西,不受理智控制。他挡得了一次,不代表能挡得住第二次、第三次……

上个世界里被派来考验他的常安,因为被他救了命而纠缠不休。眼下这两个即将被他救命的,都不太像是能发生什么的。那第二个“常安”,会在什么地方等着他?以什么方式出现?会怎么对他?

“我会求神,让我来世还能遇见你。生生世世遇见你。直到你心甘情愿地说爱我为止。”

“小白,再遇见你,我一定好好待你。”

萧白弯下脊背,将脸埋进双掌中。

那场疯狂的大火,轻而易举地于顷刻间,席卷了萧白的全部。

“大德?您……不舒服?”僧伽胆战心惊。

萧白急忙放下手直起身来:“没事,揉揉眼睛。不早了,睡吧。”

僧伽看了两眼眼眶发红的萧白,知趣地退下了。

有点闷。萧白推开窗子想透透气,结果一眼看到了塔西侧的别院。

初夏的天气,僧房的门窗都开着,温暖的橘色灯光溢出来,于苍翠松柏的环抱中,莫名美好得像是童话。

少女坐在画架前,聚精会神地执笔描绘,几下之后,似乎卡住了,下意识地将铅笔末端叼在唇间,抬头向高塔望了一眼。

萧白冷漠地关上窗子。

扣住窗把的手就那样放着,没动。

片刻后,兀自笑起来。

“笑什么呢?”2333吓了一跳。

萧白离开窗边,关灯,爬床,在一片黑暗中安静地躺了片刻,方才带着盈盈笑意道:“从前我总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他对我那么冷酷无情、避如蛇蝎。我总是想,哪怕他是骗我的也好,跟我多说几句话,对我笑一笑不行吗?现在位置互换,我才明白,不喜欢他她,就不要给他她任何幻想,才是最温柔的。给了他她幻想,最后却亲手打破,才是真的残忍。”

萧白似乎来了兴致,继续道:“所以我才这么喜欢他啊。其实我有仔细想过,我最喜欢他的一点是什么。不是他脸好腿长,不是他十项全能……其实就是喜欢他对那个人的一往情深和对我的冷酷无情……如果他真的被我攻下来,中途变了心,放弃寻找那个人,可能,我就不会像现在这么喜欢他了。”

“哥,我是不是很贱啊?”萧白问。

“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老攻永远是别人的好。正常。”2333回完了,转头问一句,“你原来是三儿?”

萧白“垂死病中惊坐起”,大声道:“并不是好吗?!”

安笙独居的僧房从外看,与寺内其他僧房没什么不同,进去后却别有洞天——

简直就是艺术家的工作室。

而且是全能型艺术家。

钢琴、插花、布艺、画作、瓷器、纸塑……

画架旁的电脑桌上堆着一堆纸件,萧白扫了一眼,发现是费马大定理的证明推导。当然,证明的推导过程萧白是完全看不懂的,他只是知道费马大定理,并且一眼看到了草稿纸顶端的那个xnyn=zn公式。

安笙05倍速道:“本来以为能证明的,可是中途卡住了……果然是道千古难题。”

萧白:“……”

不,你能推导出十几页的证明过程就已经甩全世界99的人好几条街了!

你才十六啊少女!你还有病!

“圣僧哥哥会解吗?”少女用黑曜石一般乌黑漂亮的眼睛,满怀期待崇拜地看萧白。

萧白莫名想装一次逼:“哥,帮我推导!”

2333十分干脆:“不会!”

萧白:“好哥哥~!”

2333:“真不会。”

无法在软萌妹妹面前树立哥哥光辉形象的萧白十分痛心疾首,略僵硬地微微一笑:“这不是贫僧的擅长领域。”

安笙眨眨眼,十分欣然地接受了这个解释,拉着萧白的手带他看自己的画、手工。

“女孩子的手好软啊。”萧白有种捏猫肉垫的飘飘欲仙感。

2333:“你这是要变直?”

萧白满头黑线:“我要说我喜欢捏猫肉垫,你是不是要说我喜欢人兽?”

2333灯泡骤亮:“少年,好想法!”

萧白:“……哥哥,我错了。真的,诚心实意跟你道歉。”

2333笑而不语。

萧白悔不当初。他预感下个世界自己可能被丢进动物世界。

跟2333那个老流氓说不清,萧白专心观赏安笙的作品。

十六岁,身患怪病的少女,能将十九世纪末的印象派油画临摹得以假乱真,能做出足以放进展览馆的精美瓷器、纸塑,还有那些别具一格的插花、布艺……

“我认识了一个天才!”萧白兴奋。

2333泼冷水:“只是太闲了吧。”

萧白给它指那一摞各种数学猜想的推演草稿:“你闲着的时候给我推出一个来看看?”

2333熄火了。

萧白高兴得想转圈:“她会改变世界的!我救她一定能得到很多功德!”

2333默默道,少年,你还是太年轻。不了解我老大的恶趣味。

安笙也很高兴,在钢琴前坐下来,十分珍爱地掀开键盘盖,虚虚在黑白键上轻抚一遍,扬起脸来看着萧白,甜甜地说:“圣僧哥哥,我好久没能弹琴了,因为手指不听使唤……但是,你在我身边,我就好很多。我觉得自己又可以弹琴了!我弹一首给你听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