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位坐的自是幼帝宋辰瑞,尊号至孝清灵惠帝,世简称灵帝。十四五年岁的少年顶冠冕着龙袍,已初有天子威严,见亓晏进来,收了收下颚言道:“给容王赐座。”
亓晏目光一扫,屋内除小皇帝外,丞相张昀征亦在。亓晏扬笑,却是一点也不客气地坐下了。
灵帝多次凝视下方悠然抿着茶的亓晏,气氛凝滞间,双方皆不为所动,最后还是灵帝抿了抿唇先开口:“皇叔此次祭祖回来清减不少。”
宋辰瑞到底年轻,脸皮子薄,称呼亓晏“皇叔”时一脸的面无表情,叫人一看便知苦大仇深。有时亓晏都替他觉得烦,明明毫无血缘,何来叔侄之称,想必也是太后与丞相劝小皇帝隐忍,与他这狼子野心的王爷周旋。
想着,亓晏扯起笑容,好看的双眼微眯起,让人觉得他在算计些什么。
“劳陛下关心,只是祭祖回来忧思过剩,故风寒入体,耽搁了些时日。”
宋辰瑞一瞬间脸色好不精彩。明知是托词,却不能拆穿亓晏,当下恨不得台下坐着的这人真染了风寒,一病不起最好。
同坐在位置上的丞相乐呵呵地接话道:“此事听闻赵大人提及了,容王需多保重贵体啊,不若等会让崔胜崔御医到王府上?”
亓晏端着茶托,倏然一声呵笑:“原是……赵大人啊。”
听闻,宋辰瑞咳了咳:“日前朕听闻江南漕运有异,便派赵大人任黜陟使下到江南漕运各州察看,后发现江州刺史周秉竟敢中饱私囊,贪污漕盐,今赵大人已押周秉归都,不日交予大理寺审判。”
“噢,听说了。”亓晏事不关己地应和道。
丞相张昀征适时接话道:“不过周秉贪污漕盐所得之银两还尚未查明下落,王爷可有何想法?”
茶器放在桌上,噔地一声,亓晏抬眼,与灵帝直视。直到小皇帝面色微僵,才肯放过他漫不经心地开了口:“若本王能给出真相,想必大理寺卿这一职也不必设了。”
明明坐于下座,可亓晏的气势却牢牢压住了真正坐在皇位上的那个人。这个认知深刻地烙印在宋辰瑞心头,每每叫少年不甘却也懦弱。
……
话分两头,另一边,阿芜与江岑才至镖局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