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江岑随即离开。

亓晏把阿芜送回家门口,晚风习习,阿芜别了别吹乱的鬓发,她踏上台阶,想想又回过头来,亓晏带着长宁果还伫在原地。

阿芜盯着男人垂在身侧的手,抿了唇:“谢,谢你。”

说完阿芜不再多看,拎着裙子跨过门槛,很快吱呀一声门关上了。

看着静夜里紧闭的门扉,亓晏倏地摇头自笑了。他垂头,目光落在手腕上,原本那点早就消散的酸麻又顺着血骨一点点爬上来,侵占他的思绪。而这次,这种酸麻中带着令他欲罢不能的渴望,是阿芜简简单单地那三个字给的。

长宁习惯性头皮一麻,但转念一想不是冷笑,又长舒了口气。

亓晏对长宁说道:“走吧。”

他们在住在阿芜隔壁,回去只多几步路程。长宁窥了一日亓晏同阿芜间的相处,愈发肯定王爷在乎极了对方姑娘。此刻亓晏心情好,他身边人自然也眉眼带笑。

长宁说:“原本甫一见姑娘,我还觉得姑娘的性子就如她的相貌一样不似凡尘人、高不可攀呢,可方才姑娘特意与您道谢,想必只是寡言,但都把您的好记在心上呢。”

长宁这些话夸得实在巧,亓晏笑骂他:“这还用你说?”

走到门前,长宁躬身替亓晏开门,一边连笑应:“是是,要论最了解阿芜姑娘的必然还是您,小宁子对姑娘花费的心思远不及您千分一二。”

长宁几乎可以肯定,若阿芜姑娘始终不答应随王爷回东都,王爷怕是全副心神都要耗在这了。

这一日都在外头,见过亓晏罕见温柔妥帖的模样,长宁看到他回到住处后冷淡的神色竟然开始觉得有些不习惯,长宁跟在后头,赶紧把这想法甩出脑袋。

留守在住处的亓晏手下见到亓晏后各个更加肃穆,亓晏目不斜视地路过一个个对自己恭声的守卫。

长宁心里一边嫌弃屋子的简陋,面上却赶忙问:“王爷,天色亦不早,可要伺候你梳洗安睡?”

亓晏坐在位置上,摆了摆手:“不急。”

他神情似笑非笑,似乎在等什么人。

没一会,江岑回来了。

“王爷,属下已问出来了,跟踪姑娘的人是江州刺史周秉的手下。”

亓晏感兴趣地挑了挑眉,但熟悉他的人却明白这是他动怒的前兆。亓晏手指轻叩木椅的扶手,发出嗒嗒声响。

“哦?还真巧,前日儿子往阿芜身边凑,今天换了爹。人呢,你放回去了?”

江岑道:“没有,人弄昏了之后带回来,现在关在后头的小屋子里,由其他人守着。”

亓晏笑了:“等会把人弄醒,再好、好、地、问问他。”

长宁擦了擦汗。

江岑垂下头,应道:“是。”

对方哪里承受得住亓晏身边这些亲卫拷问的手段,亓晏甚至没有亲自出面,不过是一盏茶、一炷香的时间,江岑便回禀说都招了。

“说说看。”

“那人说,周秉指使他跟踪姑娘,是为了前些日子姑娘救下的那个病人。江州发疫时阿芜姑娘待在医馆里,但托了一个婆子照顾她家中一位瞎眼的男人。江州刺史知道后便开始派人跟踪姑娘,想来并不知道对方已经离开。”

亓晏听后扯了扯嘴角,露出淡淡的讽笑。

“看来这周秉还真让小皇帝的看门狗摸到把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