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成枫浑身颤抖,宛若拱土的蚯蚓一般四下扭曲,抱着自己的手疼得倒吸一口冷气。
顾准手指松开捏住张成枫的领口,宛若丢下一件不起眼又肮脏到极致的垃圾。他从西装口袋里拿出干净的手帕,行为优雅地擦拭着自己好看的手指,漫不经心地翘起了嘴角。
张成枫额角上磕破了一道口子,慢慢地渗出血丝,他想从衣兜里拿出电话拨报警,手指解锁都极其困难,因为没有一点儿力气。
没想到男人径直从他手中将东西拿过来,十分宽容地替他解锁,然后很悠闲地替他拨打了报警电话。
张成枫是在这个时候才意识到自己的处境有多么的不妙,男人站起身来,小臂线条完美流畅能看出来男人十分注重锻炼。
他挑着眉和电话里人闲谈,谈笑风生的模样让张成枫都忘记了害怕,只剩下恐慌以及想要躲开的情绪。
顾准一边跟电话里的人交谈,声音浅浅的,一边眼神阴冷地用看臭虫般的眼神盯着张成枫,随后他弯下腰来,把手机十分贴心的抵在张成枫的耳廓前,对着张成枫说道:“报警吗?来,这是你们市公安的局长。”
他平淡的语气让张成枫成了哑巴,一度失声,因为他清晰地听到听筒里和蔼的声音传来,“小同志,没什么要紧的事就算了吧。”
张成枫嘴唇嗫嚅,额头上的冷汗滑落到嘴角后,溜进了有些脱水的唇缝,咸咸的。
他失神般伸出已经失去知觉的手指摸了摸脸,赫然发现原来不是汗水,而是泪水。
顾准也失去了兴趣,将手机摔在他身上,坚硬的物件撞到他的锁骨,传来剧烈又尖锐的痛楚,他低头一看才发现已经青肿一片。
顾准冷眼瞧尽,大步走出隔间到洗手池接水洗手,随后又用手巾擦拭干净后,把用过的东西丢尽垃圾桶。
他重新推开门,温白乖乖地抱着他的外套,将毛茸茸的脑袋埋在衣服上,仿佛这样能给他极大的安全感一般。
卫生间门口还摆放了一个正在维修的黄色牌子,顾准哑然失笑,小脑袋瓜似乎机灵起来。
“卷卷。”他身上的戾气并未消散,温白盯着脚尖发愣,听到熟悉的声音后倏地抬起头朝顾准看去,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步伐哒哒地朝顾准跑过去,双手将人箍得紧紧地。
脸颊贴在顾准的胸膛处,细细的睫毛上还残留泪水,他委屈地把嘴唇抿得死死的,眼泪又想往下落,明明在外面等顾准时都没哭的,可是现在却有点克制不住。
就像是一直在飞找不到停驻点的笨鸟第一次寻觅到了归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