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谦修看起来简直无辜极了。
“胡说什么呢,不是你自己答应要帮我拍片子的吗?”单阳故意让自己听起来凶巴巴的,瞪着缪谦修,“少废话,快过来。”昨天也不知是谁主动爬上来的!
缪谦修转了转眼珠,大概是想起来了,耸耸肩,颇为无所谓地爬上了床,顺势躺了下来。单阳不自在地往旁边让了让,好让缪谦修躺得更加舒服。他深呼一口气,他们俩连衣服都没乱,天知道他在紧张什么。
“今天还是读《小王子》吗?”单阳轻声问道。
“嗯。”缪谦修无可无不可地应答了一声,瞥了一眼红点闪跳的摄像头,将头搁在了自己的手背上,从下往上仰视着单阳鼓动的喉结。
“对你来说,我也不过是一只狐狸,和其他千万只狐狸一样。但是,如果你驯服了我,我们就互相不可缺少了。对我来说,你就是世界上唯一的;我对你来说,也是世界上唯一的。”1
单阳放下书本时,缪谦修已经睡着了,头歪在枕头上,刘海细细碎碎地落下来,遮住了他光洁的额头。单阳轻手轻脚地起身关了摄像机,又回到床上。这一次,他并没有矫情,也丝毫没有不好意思,自然而然地为缪谦修盖上被子,自己蜷缩着躺在另一侧,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单阳睁开眼,迷迷糊糊地摸了一把身旁,只剩下冰凉的被褥。他眨眨眼,用了好几秒钟才让自己真正清醒过来。缪谦修正窝在懒人沙发里,伸着两条笔直的长腿,仰面瞪大眼睛,盯着天花板出神。窗帘尚未拉开,屋子里昏昏沉沉的像是仍在黑夜——他可能是真的不喜欢亮光。
“早上好。”单阳抓了抓头发,打了一个哈欠,“你没睡好吗?”
缪谦修依旧维持着那个姿势,没有任何回应。
“你每天晚上睡几个小时?”单阳收好了窗帘,放进来一屋子的晨光。缪谦修难受地哼唧了一声,翻了个身,把脸埋进胳膊里,露出乱糟糟的后脑勺。单阳站在他身后,忍了又忍,最后还是没忍住,凑过去轻轻地摸了摸缪谦修的头——嗯,和他想象中的手感一样好。缪谦修似乎并不反感这样的亲密动作,用后脑勺无意识地蹭了蹭单阳的手心,收紧了双臂,把脸埋得更深了。单阳咧嘴无声地笑了笑,进厨房做早餐去了。
七点半,单阳准备出门,意外地发现缪谦修居然也在穿鞋子。“咦?你,你要出门?”
缪谦修抬头瞥了他一眼,“嗯。”
单阳将手心里的钥匙颠了颠,“上班吗?”这其实是个很和常理的推断,缪谦修这么大的人了,要养活自己,理当是有工作的。但不知为何,单阳很难将他和某个正常的职业联系到一起。
缪谦修懒洋洋地打了一个哈欠,直起身来,说道:“上班。”
单阳疑惑地看着他,并不急着出门。“你在哪里上班?昨天是你的休息日吗?你什么时候下班?”
缪谦修停下动作,侧着脸,盯着单阳的脸看了好半天,忽然一低头,轻轻地在他的鼻尖上落了一个吻。“知道啦,”缪谦修颇为无奈地说着,“我会早点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