裙子飞下来盖住后脑的一瞬间,他为自己感到骄傲,幸好很早以前就暗中把秦国的开裆裤结结实实给缝上了,果然在关键时刻保住了他最后一丝男人的尊严。
秦王爹打累了,要停下歇会儿,“难道不是你骑走了将军的战马!”
秦太子挂着侮辱的泪水,语气悲愤,“借也,非盗也!”
“狗屁!你若当面相借,主人还能四处找寻?”
“临时急用,却找不见主人,只好给主人留字,说了借用一下,马上就还回来。”
“还撒谎!”君王歇好了,又开始大巴掌伺候,振奋人心的节律在大殿中回响。
王贲听得不忍心,他想起什么,突然神情复杂地从身上摸出一块布,比来一瞧,好像真是小娃子衣裾上缺了的那一块,“少君说的……莫非是这个吗?”
“就是这个。”秦太子哽咽,怎么不早点拿出来呢,害他多挨了十九个大巴掌。
王贲一听,神情更加复杂了,他小心地追问了一句,“敢问少君,上面写得什么……”
秦栘不明所以,“暂借骏马,即刻奉还。”
王贲欲言又止,想把布拿上去让他看看,却被君王一把夺了过去。
秦太子着实委屈,“就说我有留字,谁偷你们的马。”
话音未落,那块布已被秦王怒不可遏地掷在脚下,“这就是你写的字?你告诉寡人,你写得是什么字!”
秦栘头朝下艰难看清布片上的字迹,在爸爸越来越有劲儿的大巴掌底下,流下了悔恨的泪水,走得太急,不小心写成了简体字。
王翦后知后觉,在旁抚掌大笑,“少君把我的马骑走了!”
“寡人平日失于管教,简直太不像话。”
“君上莫要着恼。”老将军忙不迭从秦王手上接下小太子,兴冲冲问道,“少君当真吗,我的火骝驹竟肯让你骑?”
秦栘被人揪着膀子拽得十分不舒服,被老爹死死盯着,也不好动,他实话实说,“起初是不让的。”
老将神情急切,“后来怎又让了呢?”
“摸摸它,揉揉它,亲亲它,抱抱它,它就让了。”
王贲眼含迷惑,像是没听明白。
蒙武笑而不语,孩儿前次在信中还数落太子,说扶苏总想一出,是一出,常有出人意表的举动。
杨端和若有所思地摸摸下巴,这么容易,要不下次试试?
王翦还是不信,“它竟这样就让你骑走了!”
秦太子老实点头,“将军的马着实不同凡响,跑得快极了。”
老将军牵起小娃,转向余怒未消的秦王,“君上,臣请去苑囿中寻马,可否让少君同我一道,翦实在好奇,少君是怎么将那匹烈马驯服的。”
君王拧紧眉头,眼里含着一点难色,“嬴扶苏。”
秦太子乖乖转过去,“君父。”
“你同老将军去苑囿,去了就不必回来了,寡人言出必行,已允诺大将军,捉住盗马贼,便将贼人送到府上,替将军捡拾马粪,你以后……便留在王家马棚,捡马粪吧。”
“啊哈?”秦栘不确定他听清了没有。
“哈哈哈,君上,一时戏言,不能当真,不能当真哪!”老将军大笑摆手。
笑到一半,却见君王那双怒火中烧的眼睛浮出一丝骇人的杀人,紧接着只听秦王语气沉冷吐出四个字,“君无戏言。”
王翦心头一凛,方知君上今日过分宽纵,倒是自己得意忘形了,“臣……臣等告退。”
秦栘倒不觉得有什么,在秦国犯了盗窃罪,重者黥面,轻者也要罚三十天劳役,再说他挺喜欢那匹大红马的,主要是还没看见茅焦和秦王见面,他不放心。
“君父,卫君一并带回宫的还有一个齐人,他叫茅焦,乃不世出的奇才,请君父见他一面,定有所获。”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新增历史人物:王翦、王贲、蒙武、杨端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