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尉轻嗤一声,“毫无诚心,不告诉你。”
不说拉倒,反正应当也没什么消息,否则他在秦王爹的书房早该看到战报。
他随手翻着书架上的兵书,魏缭在旁刻薄嘲讽,“翻什么翻,看得懂么你?”
秦栘不满地斜他一眼,“看不懂你不能教我下吗?”
“哼,我才没那闲功夫。”
他捧着手里的那卷《兵谈》走上前去,拿胳膊肘拱拱对方的腰窝,“教教我。”
男人傲慢地别开脸,“不教。”
秦栘又拱了他一下,“教我。”
面前人扭了开去,“说了不教。”
秦太子执着地撵上去,“教我一下嘛。”
魏缭不耐烦,夺过他手里的兵书,“那我先考考你,有提九万之众,而天下莫敢当者,谁也?”
秦栘瞅着他,带着满眼求知的欲望,“谁?”
国尉以为他没将问题听明白,十分气恼,“我问你是谁。”
秦栘实话实说,“我不知道哇。”
男人嫌弃地拿手里的竹简顶开他的脑袋,“桓公也。”
秦太子格外无辜,“你说了我不就知道了。”
国尉扬手要打,打没打下去,又接着问,“有提七万之众,而天下莫敢当者,谁也?”
秦太子仔细想了想,对问题展开了分析,“也就是说,比桓公厉害一点儿,那是……晋文公?秦穆公?楚庄公?吴王阖闾?越王勾践?”
春秋五霸都说完了,总有一个吧?
魏缭对牛弹琴,气红了脸,“吴起也!”
“哦哦,你接着说。”秦栘虚心向学,在脑子里记小笔记。
“有提三万之众,而天下莫敢当者,谁也?”
“喔,这个更厉害了。”秦栘瞄了眼面前得意洋洋的人,揣摩出题人的用意,“难道是……国尉?”
魏缭怒瞪着他,“武子也!”
得,马屁拍在马腿上。
“国尉,我都记住了,桓公出门带九万人,打遍天下无敌手,吴起比他牛,带七万人就够了,孙武更牛,只带三万人,所以我们要熟读孙子兵法,带最少的兵,打最大的仗!”
魏缭黑着脸,伸手往门口一指,“走。”
秦栘不明就里,“我又答错了?”
男人用手里的书册,在他脑门上敲了一下,“带最少的兵,打最大的仗,你还真敢说!”
这有什么不敢说的,赤壁之战,周瑜五万人打败曹操二十万兵,淝水之战,谢玄领九万人打败苻坚九十七万大军,甚至于近在眼前的巨鹿之战,项羽两万人,歼灭秦军四十万。
王敖在旁忍笑,秦太子想到不该想的,心中郁郁,“那你提这三个人是什么意思嘛?”
国尉轻咳一声,“还没想好。”他方才问小太子的问题,其实是他正在写的兵书中的一段,但下一段该怎么写,最近卡文了,还没有头绪。
秦栘眉头拧成结,“没想好?”
魏缭从书架上拿出另一册写好的,“想看,这个拿回去看吧,看不懂再来问。”
秦栘接过沉甸甸的书简,刚要打开,却听门前老管家差人来报,“家主,那车夫今晨又送来两条鱼。”
魏缭烦闷地在室中走来走去,“怎么又来了。”他说着摆手打发家仆,“知道了,知道了。”
“有人给你送鱼还不好啊?”
“嚯,谁会白白给你送鱼呀?”
“莫非有所求?”
魏缭点点头,“他呀,非要让他的两个小兄弟来我这里干活儿,可我这里人手已足用了。”
“国尉既然不愿,推了不就是了。”
魏缭欠人车钱,毕竟有过在先,原本不过是一句客套话,不过那头黑牛倒真是不客套,“罢了,我再想想。”
秦栘觉得奇怪,“好好的不在家耕种,上门为仆,这是什么道理。”
王敖在旁解释,“那车夫说,他那两个小兄弟都有当将军的志向,希望得到国尉的点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