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娜显然还没习惯海蜇的口感,无奈地耸耸肩:“越前水母么?我有点儿理解曰本人为什么觉得这玩意儿有毒了。我还是多吃点贻贝吧,这玩意儿冷藏都放不了几天。”
两人吃完饭,周克把餐具丢到护理机器人的待处理箱里,摁了洗碗命令,然后就不管了。
他回到监控室,点了两根冰片薄荷(没有烟草,只是清凉提神的),递了一根给莫娜。
然后深吸了几口,像是要做出一个艰难的决定。
“如果所有可合作的黑客和软件专家都被严密控制了,其实我们还有一个最后的机会。这一条我早就有想到,只是不想对不起左大叔,所以没敢说出来。莫娜,我希望你给我点建议。”
“有什么话直说。”莫娜回答得很轻描淡写,她并没有意识到这个决定有多么艰难。
周克深呼吸了一下,咬牙说道:“我查过那台手机里的全部人物档案。其实,左宗琅的女儿,左双叶,就是一个很有天赋的小黑客——她5岁就会解微积分,刚上小学就会编程。还靠着左宗琅在谷歌集团内部的地位,从小获得过不少项目历练的机会。
最重要的是,她应该对谷歌系那些负责相近领域的前辈专家的代码风格和技术路线比较熟悉。我想,如果找她的话,多花点时间,也是有可能破解原型机的接口协议和软件兼容问题的。”
“那为什么不这么干呢?走啊!”莫娜几乎是立刻提议,“你不早说!我已经查过fbi的布控记要了,他们没有对一个14岁的小姑娘感兴趣。关于左双叶的监控,也就是在左宗琅刚死的那段时间稍微有一些,后来就全部撤走了。”
周克双眼中露出痛苦的神色,挠着头发说:“我之所以不愿意打扰她,是因为我答应过左大叔——他临死前托付我保护双叶,但又说‘如果他的死没有影响到双叶,她没有危险’的话,就让我别打扰她。
我能够理解一个父亲不希望女儿卷进是非的急切心理。而且左大叔毕竟是为了保密我的存在,才死的。我怎么能做背信弃义的事情呢?如果我做了,那和戴斯蒙德还有什么区别?我们还凭什么说要革命?”
莫娜凝视着确认了一番周克的眼神,竟然微微有些感动。
她对周克的认识,又加深了一层。
这也是一个有血有肉的少年,或许杀伐果决,没有妇人之仁,但绝对是很仗义的。
她内心的姐性,被略微激发了出来,不由自主地搂住了周克,柔声劝说:
“这样吧,反正我们的离线许可项圈,只有一次使用机会了,就算找到专家,估计也没法彻底搞定。如果失败了,估计将来还得另想办法再参加大逃杀比赛、得到新的离线许可项圈。
不如就把这最后一次机会,用在双叶身上试试吧。我们去左宗琅的家,把双叶铐住,只是简单跟她聊几句,把她父亲的真实死因告诉她。如果她觉得危险,不愿意跟我们合作。那我们就算浪费掉项圈上最后10个小时许可码,也没什么,直接转身就走好了。
如果她愿意跟着我们一起干,也继承她父亲的遗志,那我们就把她拉入伙——她已经14岁了,有权选择自己的生活。哪怕是亡父,也不该替她做决定,不是么?”
周克有些动摇。
他艰难地思考了半晌,知道自己确实找不到别的选择。
“那就这样吧,我们就铐住她几分钟,告诉她一些真相。至于一切决定,让她本人来做,绝对不能逼迫她。”
这是周克良心能接受的底限。
两人准备了一番,然后跨上摩托,绕城前往左宗琅的别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