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瑾妃娘娘她……她……”
庄氏似乎还是没能聚集足够的勇气说出事情的真相,可却也消耗尽了苏彻全部的耐心。他想要见到常卿,立刻!马上!现在!
他要赶去她身边,看一看她,她身体那么不好,偏偏自己身为她的夫君,却不能好好护住她!她会因此对他失望吗?难道他要浪费了老天给他的第二次机会么?
“还请夫人让一让,朕要去看看阿卿。”
说着苏彻就要绕开庄氏,强行进门。
“陛下!”像是被逼到没有退路,庄氏声泪俱下的拦住苏彻,泣不成声,断断续续说道:
“陛下!瑾妃娘娘她……不见了!”
小厢房靠近后院,偏僻冷清,只能隐隐约约听见秦淮飘来的那些舞曲的片段,令人浮想联翩。
自然,能对着片段浮想联翩的,自然是那些多情的公子,多半是闲的发慌,想念那些柔情似水的姑娘,听到音乐,便想着去那秦淮的花船上逛上一逛。
这里面自然不包括常卿了。
常卿现在很忙……忙着跑路。
在常卿看来,似乎这个广陵王甚是守礼教。在小屋子里跟自己的嫂嫂说了几句话,便开始不自在起来,想必是觉得不合礼数,尴尬。
可能是苏衔还是有些信了她的话吧?
常卿见着周围,苏衔并未留下多少侍卫,大抵是觉得她一个弱女子,既然被婆家人抓住了,也不会再生出多少旁的心思,故而放松了警惕。再者,自己好歹是皇帝是妃子,侍卫那些外
男也不好随意靠近。
这样一来就给了常卿二次出逃的机会。
常卿突然觉得老天还是眷顾她的。
被老和尚坑了一把,居然能顺利的逃出来;差点被蛮子调戏,居然被救了;被小叔逮到了,居然还有机会再逃!
果然啊,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只要你存了一颗时刻逃跑的心,千难万险也是拦不住你的!
蹑手蹑脚的轻轻推开推门,面馆的二楼很是安静。大约是广陵王亲自来过,二楼的闲杂人等全都清了出去,此刻还在二楼的,也就她常卿一个了。
常卿透过窗子看了看外面,月朗星稀,倒是个好天气。
窗子下面站着几个侍卫,腰间别着刀,常卿自上而下看着他们,觉得甚是威武。必定是她那小叔为了防止她再跳窗而放在那里的吧。
罢了,若是想再逃,还得绕过他们几个。
蹑手蹑脚的走出房门,狭窄的过道上空空荡荡,一点微弱的烛光将过道蒙上了一层模糊的暖色。
常卿走的又慢又轻,生怕弄出半点声响。
走了一会,常卿停在一个房间的门前。
这个门很特别。
不是别的厢房,店家为了招揽生意,将门修的整洁漂亮。可这扇门不同,这扇门略显破旧,大抵是不用来招待客人的。
轻轻推开门,里面的灰尘便似重获自由一般向常卿迎面飘来。常卿使劲挥手,才将这呛人的灰尘散去。
仔细一看,这原来是一间仓库,里面摆置的东西上大多落了厚厚的灰尘,大概是很久也没有被主人用过了。
常卿走进这件仓库,透过窗子看去,窗子外,是小院的边缘,是一闪古朴的木门。
常卿不由得激动到有种流泪的冲动。
天哪,这分明就是后门啊!若是从这里悄悄溜出去,那就不会有人发现,就是真的彻底摆脱了这一切了。
用袖子擦去眼角一处的泪光,常卿十分麻溜的从小窗跳了下去,身上蹭到了成年累月的灰也无所畏惧。
开玩笑,这点灰哪里有自由来的重要!
常卿穿越前野惯了,上树下水都十分精通,跳个窗子还不是小儿科!跳下后,环顾四周,没有侍卫,也没有高音的老板娘,噢耶!
欢快的蹦跳到期盼已久的后门边上,怀着虔诚的心情双手颤抖的抽去门上的木,一只脚都已经踏出门外……
可就在此时,身后突然传来的一道低沉的声音,像一盆掺了冰块的水猛地将常卿从头浇到尾,冷却了她全部的憧憬与激情。
只听那个声音低缓,却带着力压千钧的气势:
“常卿,你这次又打算逃到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