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畔隐隐又响起梅应识那句:“你是什么东西……”,常卿觉得这些事情如乱麻一般缠绕在脑海里,剪不断,理还乱。明明每件事看起来毫无关系,可却仿佛有一根线在中间在悄然牵连,
偏生现在令人捉摸不透。
他到底是谁!
这个想法盘旋在常卿的脑海里,常卿忽而升起了一股子偏执,执拗的向那个看不清面容的少年走去,心里怀着一丝隐秘的期待,希望能看清那个少年的脸庞。
不过是几步路的功夫,原本风和日丽的草原却下起了滂沱大雨,雨滴落在常卿身上,梦中的常卿也能察觉到湿冷的感觉。
电闪雷鸣,豆大的雨点混合着冰雹砸落在草地上。常卿孤零零的站在这里,看着空无一人的
前方,忽然不明白自己在追寻什么。
就在这时,远处隐隐约约的,似乎看见了一个人影,似乎是哪个少年。
常卿急忙跑去,一边跑一边大声呼唤:“你等等我!等等我!”
常卿喘着粗气跑到了少年身边,不知为何有点焦躁,不管不顾的问了一句:“你到底是谁!”
少年却反映敏捷的拉住了常卿的手,缓缓转身,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出现在了常卿的眼前,常卿瞪大了双眼,满是的不可置信。
他,他分明就是……
“大夫,我家丫头为何还是没醒!”
庄夫人坐在常卿床头,担忧的看着女儿,却不知该如何让自己苦命的女儿醒来。
“娘娘吉人自有天相,不多时自会清醒的。”老御医擦了把额头的汗,论理,受了刺激的人昏睡个几个时辰都是常有的,可这位瑾妃娘娘已经昏睡了整整一天了,该下的药也已经下了,怎么……就是没有醒的样子呢?
他从昨天下午就被皇帝陛下一道口谕从太医院给揪到了常府,现在娘娘没醒,他老人家还不敢回去!哎,好想回去再看看那个出生没多久的大胖孙子哟!
火不烧谁皮谁不疼!庄氏在心底默默骂了一句!庄氏最讨厌“吉人自有天相”这句话了!难道就凭着这么一句话,女儿就能醒来吗?
庄氏心疼女儿,不肯离开女儿半步,入了夜便坐着小凳,趴在常卿床头浅眠。
故而常卿睁开眼,看见的便是这幅情景。上了年纪的庄氏,搂着她的胳膊,蹙眉,想来担忧她的身体,睡得也不安稳。
常卿抬眼,便看见坐在小桌旁的常茂,就着房里一点烛光,不知看着什么书,见她醒了,便笑着走了过来,小声说道:“你可算是醒了。”
“娘她……”
“莫要吵着娘了。”兄妹两用气流小声说话,轻轻的把庄氏平放在了常卿的床上,左右常卿也睡不着,便跟着常茂到了外间,两人对坐着,喝茶,说话。
“你嫂子的话,你别忘心里去,她从前也并不这样。”
“嫂嫂说的话……可是真的?”常卿喝着茶,却小心的觑着常茂的表情。
常茂面不改色,淡然说道:“不可全信,丫头,你是我常氏正经嫡女,你嫂嫂早年家中出了点变故,从那之后便有点神神叨叨,你听着,也别当真。”
“原来如此。”
常卿也觉得常茂说的有道理,庄氏那真真切切的心疼,大约也只能对着嫡亲的骨肉才能有罢,可梅应识那言之凿凿的样子,却又让人疑心暗起。
“怎么,还有什么地方有惑?”常茂见常卿精致的眉头紧锁,开口询问。
“哥哥,”常卿盯着常茂的眼睛,慢慢说道:
“你说,皇上去过漠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