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小的身影慢慢蹲下,小肩膀一耸一耸的,傅致远眉头紧皱,伸出双手去捞她,却只捞到满手冰凉的眼泪。

他只好圈住她,给她抹了几下眼泪,哑起嗓子安慰:“别哭了。”

萧姝伏在他肩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反复骂着:“傅致远,你混蛋!你没良心!”又不甘示弱地昂起头,娇声娇气地问:“那个女人比我漂亮?比我文化高?比我了解你?”

傅致远哭笑不得,“你脑袋瓜子都在瞎想什么?那毛衣是我上次救了学生的命,他妈非要送我的,我原本不想要,后来领导批准同意,我才收下的。”

解释完他就后悔了,明明萧姝随时都会开口谈离婚的事,他还有什么好解释的?解释了她就会信吗?

这样想着,他松开了她,淡淡地说:“去睡吧。”

两人各自躺下没多久,傅致远迷迷糊糊听到一声惨叫。

他睁开眼时,看见黑乎乎一团缩在藤箱边,声音颤抖着说:“致远,有耗子!屋里有耗子!”

傅致远点了煤油灯,萧姝立刻跳到他身边,一手紧紧抓着他,一手握着小半个白面馍馍,杏眼中蒙了层水雾,“致远,我怕,你陪我睡。”

傅致远没说话,掌着煤油灯在四个屋角找了好久,却没看到半个耗子的影儿。他困惑地放下灯,立刻被她吹灭推上了床。

萧姝盖上被子,将小半个白面馍馍撕成条,塞到了他嘴里。

“我饿了,你也饿了吧。”她甜甜地说。

嘴边也有股甜甜的味儿,分不清是馍馍的,还是她指尖的。

两人并肩躺着,傅致远有些睡不着,时隔一年多,身边忽然多睡一个人,他不太习惯了。

偏偏萧姝翻了个身,将小手搭在他胸口,小脑袋枕在他肩颈处,她的碎发拂过他的鼻尖,痒得让他受不住。

傅致远推了推她,她小猫儿似的蜷着,安安静静的,压根不回应,他只好作罢。

他叹了口气,睁眼望进那片黑暗,不知过了多久,眼皮越来越沉,他才终于睡着了。

傅致远是被外头的香味刺激醒的,他捂紧饿得咕咕叫的肚子,披衣开了门。

才看了一眼,他就愣住了。

萧姝蹲在他平时做饭的角落,两只柔嫩的小手利落地折干树枝,边添到灶下,边鼓起腮帮子使劲儿吹。

她雪白的脸颊上有一道长长的黑印子,她却没注意到,只拍了拍手上的碎屑,抄起锅铲在腾腾冒热气的锅里翻搅了几下。

看到他出来,她擦了擦额头的水汽,眼尾上翘成了月牙,嗓音清甜如山泉水,“你醒了?早饭我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