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孙女年轻又嫩生生的,看着娇弱柔软,可实在不是简单的,不声不响就化解了儿子儿媳等人。
恐怕,还收服了大孙子。
“我累了,你们都先回去吧,语亭陪我待一会儿。”
屋内的人陆陆续续走出去。
出门前,宋酹回头看了眼,这个新来的小妹妹,坐在祖母床边,容颜天真无邪。
可,还是带着些违和的气息。
他想起今日种种,这北疆长大的姑娘,才貌手段,都甩了别的妹妹一条街。
老太太认真地看着宋语亭,叹息道:“我是真没想到,你能长这么好。”
宋语亭没说话。
老太太也不在意,似是在回忆往昔。
“其实我以前很讨厌你,你和你娘,抢走了我的儿子,让我们母子分离多年。”
宋语亭却难得尖锐反驳道:“祖母,您其实知道的,爹爹到底为了什么,才离京去北疆的,没有我,也会有别的原因。”
不管今生还是前世,她都不该背负这样的责任,是老太太和大太太两个人的错,与她何干?
前世老太太丧子之痛,她丧父之悲,其实都是怨着对方的,只是老太太比她多几分权势,才造成了那样的结局。
老太太怔了怔:“你说的是,我早就知道错了,语亭,日后咱们便亲亲热热过日子吧,都是一家人,何必见外。”
宋语亭微微点了点头。
她本就没打算报复这个老妇人。
至于别的人,若是安生度日,她便当他们不存在,若是要找她麻烦。
有爹爹的宋语亭,从来都不怕任何人。
老太太便出了口气,拍拍她的手,又笑道:“你这手绵软纤细,一看便是富贵小姐的命数,倒和你姑姑非常相似。”
宋语亭低头看了看,“我只盼着安安稳稳,祖母。”
老太太愣了一下:“是啊,安稳是福。”
女儿在宫中至高无上,可母女相见艰难,这个女儿再也不能像幼时那样,攀着她的膝盖撒娇。
然而,上天又给她送来了一个孙女儿。
这个孙女儿,颇有女儿当年的风范,仪态却更胜几分。
老太太觉得,自己仿佛看见了少女时的宋贵妃。
对着她,便歇了厌恶了心思,慢慢有几分心软。
“语亭去休息吧,若是丫鬟婆子有不好好伺候的,尽管告诉我,祖母为你做主。”
“那孙女儿告退,祖母先歇下吧。”
宋语亭重又披上那件红色的披风,转眼又是光艳照人的艳丽女子,举手投足,便因着色彩的缘故,多了几分风情无限的意味。
老太太心里感慨。
真正的绝代佳人,便该如此,除却美色,还要能够掌握不同的风格。
无论妖艳还是纯洁,都能天然无缝,纯撤无暇。
她心里隐隐有种预感,却说不出是什么。
宋语亭的身影也远了,很快萱茂堂熄了灯火,隔壁的清辉院亮起了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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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语亭站在屏风后面,嬷嬷在帮她换寝衣。
“嬷嬷,京城果然非同一般。”她声音里带着些兴奋。
今天是和前世全然不同的经历。
她强撑着忍下了羞涩,一个一个驳回去那些人,学着爹爹教的样子笼络人心,真是一种奇妙的体验。
嬷嬷声音带着笑意:“小姐很棒呢,比我想的做的都好。”
宋语宁身为庶女,察言观色的本领比两个娇养长大的姐姐强的多,看她们懵懂无知的神情,到底也没敢说话。
淑音郡主招呼道:“语珍来这边,咱们抽花签。”
宋语珍拉着两个妹妹过去,含笑道:“你们又折腾着玩闹了,咱们这么多人,岂不是闹哄哄的,玩的开吗?”
她在京里活动了很多年年,宋家嫡长女,自然是结交了很多好朋友的。
说起话也很随意
淑音郡主俏皮一笑:“人多才有意思,上回是你抽到了牡丹花签,我们都羡慕着呢,这次再来看看。”
宋语珍温声道:“都是唬人的,你们自己写的东西,总不会真的相信吧。”
“左右图个热闹,语珍这位妹妹,是叫语亭对吧,她刚回京城,你该带她多和我们玩玩才好。”
宋语珍便拉着宋语亭坐下,“既如此,我们姐妹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淑音郡主见人差不多齐了,拍了拍手:“拿花签来。”
“今儿郡主是主家,便从郡主开始如何,咱们便不掷骰子了,姐妹们挨个抽?”贵女中年长的一位握着签筒含笑道。
众人自然没有异议。
淑音郡主伸手抽了一枝,众人围上去看,都笑道:“郡主刚才还羡慕语珍上次抽了牡丹,这下就是自己了。”
宋语亭兴致勃勃地看着。
“在座可有八月生的,这签上写着,同月者饮酒。”
宋语亭眨了眨眼:“我是八月生的。”
有人给她斟上酒。
是女儿家喝的桂花酒,没有什么劲力,宋语亭便没有扭捏地喝了下去。
接下来便是贵女们挨着抽签,到了宋语珍,她伸手拿来,便是一枝海棠花。
“繁于桃李盛于梅,语珍的手气一如既往地好,在做的桃花和梅花陪饮。”
宋语珍温柔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