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真听到男子这般说,神情不耐,“管你什么事,这是我们的家事。”
云禅冷哼了一声,余光瞥了一眼诚惶诚恐快要晕过去的甄家臻,道:“我身为外人确实管不着,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自身不立如何掌管礼部。甄大人,你回家好好想想吧。”
这是让自己闭门思过的意思?
甄家臻听到自己被陛下暂停了职务,两眼一翻差点晕过去。若不是旁边有同僚扶着,他当即就要昏倒。
甄家臻觉得自己真是倒霉,自从甄真落水后性情大变,整日都说有人要害她,将家里搅得不得安宁。他每天回家夹在小妾与嫡女之间不知道过的是什么日子,如今因为甄真差点丢了乌纱帽,他快要被这个逆女气死了。
云禅说完甩袖就要进一旁的酒楼,她可没有当街被人围观的癖好。
“慢着”
甄真三步两步走近拉住云禅的袖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云禅从甄真手中扯回袖子,扭头就要走,却被眼疾手快的甄真拦住了。
甄真张开手臂拦在她面前,一副宁死不屈的表情,“你以为你是谁,你凭什么撤我爹的官,你以为你是皇上啊。”
云禅当真被她气笑了,“难道甄二小姐是?”
甄真见面前这人一直不肯透露自己的身份,她也恼了,“你这人怎么回事,这么不讲理。方才我是差点砸到你,我又不是故意的,你还想怎样?难道想让我当街道歉?”
云禅深呼一口气,刚想开口就被她打断了。
只见女子神情倨傲,宁死不屈,“你等下辈子吧,我甄真这辈子绝不会向任何人低头。”
“呵”
云禅冷了脸,“甄爱卿,令嫒大病初愈,想来是脑袋还没有好全,你就留在府中好好照顾令嫒,礼部的事以后就不用你操心了。”
甄家臻闻言惊呼了一声,一口气没上来当街昏了过去。
一旁侯着的人自然不能眼睁睁看着一国大臣在大街上躺尸,韩修上前接住晕倒的甄大人。见甄家臻是真晕过去了,将人扛在肩头,走到云禅面前恭敬道:“陛下,怎么处理?”
“将甄二小姐与甄大人一同送回去,等甄大人醒了,告诉他让他去宫中找太后要几个姑姑,带回去好好教导甄二小姐规矩。”
后宫无主,云禅只能麻烦仅存在于别人话中的太后了。
甄真呆了呆,没想到面前这人真是皇上,她正想说些什么,派人去查甄家二小姐为何当空飞翔的侍卫回来了。云禅扫了一眼围观的百姓,面色一冷甩袖进了旁边的酒楼,连瞧都没瞧她一眼。
德福与诸位大臣连忙跟上,小心翼翼地伺候着。
韩修扛着甄家臻来到甄真面前,“甄二小姐,我们走吧”
甄真瞪了韩修一眼,知道如今不是抗旨的时候,冷哼了一声,“我知道回家的路,就不用大人送了”
韩修瞧着面前胆大包天胆敢顶撞当今的女子,眼里隐隐生出兴味,“抗旨不遵,甄小姐想要人头落地?”
甄真冷哼了一声,心道说姑奶奶不懂礼数,姑奶奶受中华上下五千年的文化熏陶,懂礼的时候你早就化成一抔黄土了。
心里想着等甄家臻当真将人领回来,她一个都不会放过,定会好好‘伺候’那些姑姑。但她面上不敢违抗圣意,只得憋屈地跟着韩修回家。
甄真转身冷傲地离开了此处,全然对周遭百姓指指点点的行为视而不见,颇有一种众人独醉我独醒之感。
人若犯我我必百倍、千倍奉还,皇帝是吗,她甄真记住了。
楼上临窗的房间,女子透过窗户瞧见甄真灰溜溜离开的模样,憋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一旁的侍墨放下东西往下瞅了瞅,没瞅到什么惹人发笑的东西,心中不解,“姑娘何故发笑?”
她面前的女子一双圆溜溜的杏眼笑起来格外讨喜,“没什么”
女子杏眼桃腮,眼眸澄澈,脸上还带着明显的婴儿肥,眉间一片稚气。她此时眉眼弯弯的笑起来,露出颊边的小酒窝,让人看到甜到心里。
侍墨看到她脸上的笑容,也不好继续问下去。
自家姑娘性情纯善无垢,绝不会是在幸灾乐祸。
她沉思时听到姑娘欢快的声音响起,“侍墨侍墨,你可有瞧到方才街上那位公子?”
“并无,怎么了?姑娘。”
“他可是我的恩人呢,上次赏花宴姐姐们非要我作诗,你知道我这榆木脑袋怎会写什么劳什子诗,好不容易思索出来上半句,下半句想破脑袋都想不出来,还是这位公子帮我解的围。”
侍墨瞧见自家姑娘提起那位公子眉眼含春的模样,心中升起忧愁。街上白衣公子风华绝代,她自是瞧见了,只是那位公子通身的贵气,一看就不是自家姑娘能招惹的。
但是看自家姑娘欢快的样子,侍墨心中叹气,罢了罢了,还是以后她多看着自家姑娘吧,总不会让人欺负了去。
“姑娘下次见面定要好生谢谢这位公子”
女子一听眉间顿时染上了欢喜,“你也是这样想的吗,正巧与我想的一样。”
侍墨心中咯噔了一下,“姑娘,这京城里随便扔个石子都能砸出来一堆皇亲国戚,奴想那位公子能帮姑娘解围身份定是不低,老爷只是一个五品的小官,咱们惹不起。”
女子一听不高兴地撅起嘴。
女子名单静秋,小小的翰林院侍读之女,搁在京城遍地是皇亲国戚的地界,连名号都排不上。
单静秋知道侍墨说得对,但她揪揪袖子就是不开心。
她没和侍墨说,自从那日起她与这位公子经常私下见面,只是不知为何三个月前他突然没了音信,令她心中焦急。
如今见到了人,她定是要好好问问他去了哪里,为什么招呼都不打让她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