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景的表情越来阴沉,身上气势越来越冰冷,他放下捂住后脑的手,沉沉的视线往旁边的床头柜看去。那里搁着一个玻璃制的烟灰缸,看着有些笨重,规规矩矩地摆着,似乎没有人动过的样子。
掀开身上的被子,手触碰到被子时,想起可能是谁盖上的,梁景的脸色不由变得更加阴沉,几乎能滴出水来。
医院里,等到宁言醒来时,第一时间听到系统给他问早安。问完早安之后,系统可疑地停顿了下,用一种略带复杂的语气问宁言。
“宿主,能跟我描述下,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吗?”回来之后,发现能量又莫名多了一些,可是看回放,又是锁定画面,最后跳过锁定只看到一个烟灰缸。
宁言眨眨眼,“任务目标拦着不让我回房间,并将我劫持到他的房里。”
“咦?”系统语气发生变化,“竟然敢劫持我的宿主,他对你做了什么?”
宁言回答,“他没有对我做什么,是我对他做了什么。我按你说的,给他脑袋砸了一下。”
“砸得好!”得知是任务目标再次对宿主图谋不轨,系统瞬间改变态度,摩拳擦掌,很有再补一砖头的冲动。
“就是要给他们点颜色瞧瞧,宿主你不用怕,放心大胆得砸,闹出人命大不了本系统来扛。”
“……”宁言忍了下没忍住,小声地问,“杀人是犯法的,你们系统没有律法约束吗?”
“那怕什么,反正犯的也不是一条两条了,呃——”说得豪情万丈的系统突然咽住,吞吞吐吐起来,“我那个、意思是,我们系统遵守的律法,跟你们人类是不一样的。”
宁言对于系统还是非常信任的,基本是系统说什么就是什么,所以轻轻“哦”了一声,也没再追问。
在宁言看不到的另一个次元,虚拟的数据体抖了抖,抹了把并不存在的冷汗。
之后几天过得很是风平浪静,梁景一直没有找宁言,似乎那一烟灰缸直接把人给砸失忆了。
张一秋的绑带被拆除,医生告知他可以回家休养了。
宁言跟着张一秋来到他住的窝,不到八十平的两室一厅,收拾得还很干净。
“弟,你就住那个房间,放心,这是我自己的房,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张一秋指着主卧对面的次卧说道。
拖着还没好利索的胳膊腿挪到沙发坐下,张一秋满足地叹了口气,“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狗窝。哥也算住过不少好房子,还是觉得自个儿家里最舒服。这房子是用我那死鬼爹一次付的抚养费买的,他虽然生了我没养我,好歹给了个能住的地方,比我那把我生出来后就不知道浪到哪里去的妈要好一些。这儿房价涨起来了,我原来还想,自己住一间,租出去一间,哪怕不工作也饿不死自己。唉,哪里想到,世事无常啊。生活它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的啊。”
叨逼叨逼一大堆,才反应过来另外一个人始终沉默着,慢半拍想起对方此时住进自己家的事由,张一秋到嘴的话咽了下去。
“弟啊,哥就这毛病,一说起话来停不下,你有什么想说的吗?哥让你说。”他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把茶几上的烟灰缸和玻璃杯子移开。
宁言根本没注意他的动作,闻言摇了下头,“我没什么想说的。”
“真的吗?”张一秋盯着他的脸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