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里了?”梁景再问,但宁言只是盯着他,抿唇沉默着,这让梁景本就有些烦躁的心情,变得更加不快。至于不快的原因,他却下意识地忽然了。
宁言站在楼梯上,一手搭扶梯,侧身回望沙发边的男人。他抿唇不语的样子,像是一种无声的抗议,显得倔强而固执。
想起过去几年对宁言的忽视,梁景没来由生出一丝愧疚,不过,又很快被他按了下去。
梁景缓步朝着楼梯上的少年走近,随着距离缩短,压迫感随之加强。宁言想扔下他自己回房,但男人的眼神将他的脚步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就算是房客,也该有房客的样子,什么时候,我梁家大门,成了可以随意进出的地方了?”
“大门,不就是用来进出的吗?”宁言疑惑地问了句。
梁景脚步一顿,抬头审视前方少年的表情,发现他是很认真地提出疑问,而不是讽刺说反话什么的。
“……你觉得你付了房租,这里就能任由你出入?”
宁言没有说话,但眼神表达了明确的意思。
难道不是吗?
“既然我是房主,该付什么样的房租,由我说了算。我从来没有说过,之前那样的,可以抵房租吧。”男人一步步迈上台阶,最后在少年下面两个台阶处站定——一眼望去,两人却是差不多高。
那要交什么样的房租?
宁方的表情无辜而茫然,他实在想不出应对的话,只好睁大眼睛望着步步逼近的男人,企图用眼神表达自己抗拒的意思。
梁景读懂了他眼神的意思,却更加不想放手了。他微微倾身,然后在少年越睁越大的眼睛里,一把将人抄起来抱住臂弯里。
“如果你真的不懂,那我来教你。”男人低头凑在少年耳边,用很轻的声音说了一句。
被抱着走进房间,宁言还有些没反应过来——或者说,因为当前情形超出他能够处理的范围,反应干脆罢工了。
少年的身体纤细修长而又柔软,虽然现在有点僵硬,但抱在怀里的感觉还是不错的。尤其少年身体虽然僵硬,却不挣扎,就那样睁着一双纯黑的眼眸看着他,令梁景不自觉收紧手臂,想把人抱得更牢更紧些。
将人放在床上,梁景抬起一条腿跪在宁言身侧,身体悬在他的上方。
床榻向一侧塌陷,宁言将自己缩了起来,盯着梁景看的眼神,像森林中迷失的小鹿般,迷茫警惕,而又脆弱不安。
梁景情不自禁伸出手抚上少年脸颊,触手光滑细腻,简直能令人瞬间上瘾。虽然把少年带回了梁宅,却从来没有认真看过这张脸。
仔细看的话,会发现这张脸与周珏存在很大不同,眼睛要更大更圆一点,两片嘴唇粉嫩润泽,像果冻一样又甜又软,令梁景尝过之后就有点食髓知味。
尤其是少年看人时的眼神,明明那样胆怯,说话时却会盯着人的眼睛眨也不眨。那眼里似乎空茫什么都没有,只倒映着他人的身影,如初生婴儿般纯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