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彩蝶按照记忆中的路线走近婆婆的屋子,一进屋,就闻到一股浓浓的中药味。
她不由的皱了皱眉头,很是不喜欢闻这种味道。
弟弟得了肺癌后,中药西药吃了不知多少,所以一闻到这种味道,她本能的排斥。
视线不由的在屋子里快速的打量了一遍,很是简单朴素。
屋子里只有一张木床,一张小桌子,一个小凳子。
小桌子上放了个盛着中药的粗碗,此时正散发着缕缕白气。
虽然简单,但胜在干净。
“弟妹,你来了,快快过来吧,娘就等你了。”
袁彩蝶一进屋,冯实就知道了,听见她一步步走近,他蹲在婆婆床前的身子,连忙转过来对着她激动道。
袁彩蝶看着黝黑高大的男人蹲在床前,像一座小山似的。
大手里紧紧握着一只灰白的,瘦的皮包骨的手。
见她来了,连忙转身和她说话,她能清楚的看到男人红红的眸子里,那种悲伤与难过。
不知怎么地,她居然对这个男人产生了一种共鸣。
想起弟弟在床上时,听到医生在对弟弟下病危通知时
想起这些,袁彩蝶不由的也红了眼。
“是是是彩蝶过过来了?”
床上躺着的老妇用尽了所有的力气,传出了一道微弱的声音。
袁彩蝶听闻,连忙快步走至床前蹲下,握住了老妇的另一只手,轻声恭敬道:
“婆婆,是,是彩蝶过来了。”
看着婆婆此时无力的躺在床上,脸上呈灰白之色,全身上下都瘦成了皮包骨。
虽然她不是原主,但看到老人这幅模样,心里还是有说不出的难受。
“彩蝶好好孩子呀。
我我我们家可可是苦了你你这这孩孩子了。”
老妇人浑浊的眼睛盯着袁彩蝶,一只被袁彩蝶握住的手,此时被她紧紧的回握着。
好像只有这样,才能传递她内心真正想说的话。
袁彩蝶被老人这样握着,听着她艰难说出来的话,那话里的意思她怎能不懂。
就是因为懂,她哭了。
老人话里的意思是她才嫁过来一年半,就过了半年的好日子,后面的一年,相公死了,公公死了,婆婆又久病于床前,遭了不少大嫂的白眼,好不容易生了个儿子,都还没断奶,她又要离开了。
离开就不说了,死了就死了,但死前请郎中抓药散尽了家财。
想着以后的日子,一个女人还带着孩子,她该怎么过活。
这才说苦了她了。
“是是是咱们家咱们家对不起对不起你呀孩子。”
老妇紧紧的抓着袁彩蝶的手,灰白的脸上涌现痛苦之色,浑浊的眼眸里流出了一滴滴苦涩的泪水。
这让一旁的袁彩蝶和冯实看在眼里,心里难受极了。
这样一位好的老人,就连要死的那一刻,都还在痛苦难受,他们真是不孝呀。
“婆婆,彩蝶不苦,彩蝶觉着自己很幸福,嫁给相公是彩蝶这一生最开心的事情,这一年半里,虽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但是彩蝶一点也不怨,彩蝶有着对彩蝶那么好,那么善良的婆婆,还有一个可爱的孩子,彩蝶很知足。
婆婆不要多想,安安心心养病才是正事,您孙子还等着您好了以后去抱着他到处玩儿呢。”
袁彩蝶虽然不是原主,但她接收了原主的记忆,面对老妇人的话,她也是忍不住声泪俱下。
“好好果然是好孩子呀。”
老妇人说完,浑浊的眼睛看向一旁蹲着像小山似的大儿子,难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