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愿意看到的画面是李涛因为坏事做尽被绳之以法，而不是被火烧死。

李瀚踩着油门，汗水从额头划下：“我哥别是想不开……”

苏语摇了摇头，心里沉闷，叹气道：“你哥不会想不开，他是想的太开，想要放弃一些东西……”

苏语的眼前又浮现起王苏语被虐杀致死的画面，远方的火焰映照在她的眼睛里，她道：“你哥只是，要放弃一些东西。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你哥这一点，他这个人，拥有的时候恨不能将其独占，放弃时，亦恨不能，将其毁灭掉。”

苏语透过车窗看到已经有消防车往小楼方向去了，想必在此之前也有人打过电话。

苏语沉思片刻：“李瀚，往人少的路上去，小楼交给消防队，你哥不在楼里的，跟我去堵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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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火燃烧，飞窜的火焰，像光明的神祗在灰烬里飞舞。

李涛远远的看着，直到有人发现那座小楼正在被火焰吞噬，他才从愣怔之中回过神来，脸色灰败的转身而去。

王英在身后紧跟。

王英跟随李涛这么久，李涛在李家所受到的不公平他早看在眼里，至于陈雪，王英最知道李涛对陈雪是如何用情至深。

王英也是没办法，他知道他跟随李涛此举，已经在黑暗里沉沦了，他无法全然体会李涛的恨，可他忠心，他别无选择。

“李哥……我心里还是感觉这样不妥，要不赶快叫消防过来救人……还来得及，罪名，我……我愿意为李哥承担了……只要李哥你照顾好我的家人……”

王英似乎是下定了决心，说出这样的话，心中是士为知己者死的豪情。在这样的一瞬间，他甚至以为自己能够和荆轲或者轲比能齐名。

李涛摇了摇头。

他微合双眼，眼前浮现的都是陈雪在最后一刻哀求和无助的眼神。

李涛什么都想不到了，他心里刺痛，不能呼吸的痛。

不知是为了对陈雪潜意识的贪恋和不舍，还是因为前路太渺茫，甚或者，他已经没有前路。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后：“王英，这辈子我李涛至此已孑然一身，如果你真能为我这样，你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只是，即便是消防现在救人，怕是也迟了。”

“李哥，你后不后悔……”

王英频频回头去看远处火光里的小楼，此时已经坍塌，火烧起来的时候，保姆还在为陈雪煮夜宵……自然也不能逃脱……他心里极为抱歉，可是只能是抱歉而已，李涛放火这件事，牵连到他一个人就够了。

李涛像是在喃喃自语，又像是在回答王英：“后不后悔？我也不知道，只是，宁教我负天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