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想说的话,龟兽晃了晃庞大的龟壳,然后在寇鸾长老无语的眼神中,化形成一个身着绿甲背心的老者,倒在篝火旁呼呼大睡。
那间冰冷的单人石室内,林嫣依旧闭眼,神智模糊。
那两股令她难受欲死余生的毒性与药性,经过了三天三夜的争斗,仍在继续。
厄诺心散到处肆虐破坏少女的血肉肌理,万年石乳则尾追其后忙着修补,前者追求迅速致人于毙命,后者讲究缓缓而除之,一快一慢之下,万年石乳修补的速度始终及不上厄诺心散破坏的速度。
毒性蔓延的速度比药性快了不知多少,幸亏一瓶万年石乳用的量足够多,只用了五天不到厄诺心散的毒性最终被封锁在了体表,没有腐蚀进林嫣运行武气的经脉,这一点算不幸中的万幸。
然而,经过这么一整,就算厄诺心散的毒性被封锁在了体表,以万年石乳那被克制又慢的吓人的修补速度,林嫣不得不带着那半张蝎子脸渡过一段时间。
不过,这倒省了不少麻烦,起码林嫣不会被恨她入骨的隔壁少年一眼认出。
气质、容貌外加修为对不上,如今还处于原始阶段的叶玄,心思再缜密也不容易看出端详。
少女醒来,她心神恍惚,仿佛回到了前世那段寂寞仿徨的时日。
那段难熬的过去,说来就来,几乎没有给她反应的时间和机会,她就开始了从大学生活到住院的日子。
清冷的大型单间病房,滴答滴答不停运行的冰冷医疗器械,眼神冷漠一身惨白的医师与护士,以及每日必来看她有没有死去的亲妹妹。
手术台上,那个笑的诡异的英俊医师,拿着一把手术刀在她眼前一晃而过时,她也是眼神迷茫,心神恍惚。
现在和那时的感觉一模一样,分毫不差。
石室外似乎传来了陌生人的脚步声,出现幻听了么?
林嫣回头,见到了比她还神智不清的血袍人。
寒铁锁链被套在了手腕上,正当林嫣以为自己将要被拉出石室的时候,双目间充斥着红芒的血袍人突然放下了她的手腕,头也不回的出了石室。
迷惘的双目随着血袍人的背影飘到了石室外,兴许是疏忽的缘故,血袍人竟然没有及时关上石室的门。
于是,林嫣带着未解下的寒铁链顺着墙壁踉跄的走了出去。
走了不到百步,她就走不动了。
“这是哪里?”打量了一圈被隔成一间一间单人牢房的石室,林嫣喃喃自问。
可是没有人回答她,除了数个将她遗忘神志不清的血袍人,周围再无一人。
将近半个时辰,没有人管她,在厄诺心散毒性的作用下,心神疲惫的少女靠着寒铁链,歪在了一边。
另一边石室内,叶玄再一次被拖了出来。
一次又一次的放血,他假装自己已经麻木,其实如果现在给他一张兽皮外加一只炭笔,他可以将走过的路一笔勾勒到底。
血袍人走路时用的是一种特殊的步子,里面似乎无意识的融合了一丝说不上来的玄奥,叶玄每次都会仔细观察,然而没能琢磨出一点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