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前世的自己,永远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
顾皇后看她一眼:“你既不爱他,何必恨成这样?一个男人罢了,至于吗?”
“姑姑,你不懂。”顾绫没多做解释,沧桑不已地叹口气,“反正,我就是非常非常恨他。”
顾皇后着实不懂,只随意劝了句:“男人不是要紧的东西,若生的如阿延那般好看,还值得你在意几分,谢慎他还不如你美,你实在不必为他伤神。”
这话听起来怪怪的。
顾绫看着她,问:“姑姑是说我没有大哥哥好看?”
顾皇后点了点头:“是啊。”
顾绫倒在椅子上,说不出反驳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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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十一,上书房重新开课。
谢延仍旧坐在第一排,谢素微往前挪了一排,坐在谢延之后。原本坐在那个位置的谢慎,因已经定亲准备婚礼之故,从上书房移了出去。
顾绫死死盯着谢延的背影,如刀子般锐利的目光没能撼动谢延分毫,反而让谢素微坐立难安。
先生在上头讲着课,谢素微已回过头,小声道:“顾绫,你收敛一点!”
顾绫收回目光,蹙眉道:“我又没看你?”
“你余光扫到我了。”谢素微理直气壮,又反问道:“再者说,你干什么这么恨大哥,他那天还送你回去休息,你这人怎么不知感恩呢?”
顾绫摸摸鼻子,沉默不语。
那日荷花池旁边发生的事情,谢素微不知道,旁人更不知道,是以在旁人眼,是她无理取闹。
顾绫无力地瘫在桌案上,深深叹了口气。
她的确是在无理取闹。
经过深思熟虑,顾绫已经明白自己当时何等矫揉造作,谢延能忍住没连着她一起推进水,已是他心善。
可是,理智是理智,感情是感情。
只要想到那天谢延无比冷淡地扔了她的帕子,顺便踏碎她一颗芳心,顾绫心里就难受。
那是她生平第一次下手引诱一个男人,结果败得如此惨烈。
顾绫又叹了口气。
不过谢素微说得对,谢延那天辛辛苦苦一路把她抱回画熙堂,她还未曾道谢,只口头不甚诚心地谢了一句。
这样不好,不好。
她抬头,望着谢延挺拔的脊背,小声与谢素微道:“你戳一下谢延。”
谢素微狂摇头:“要戳你自己戳,我可不敢。”
“怂!”
“随你怎么说!”谢素微吐了吐舌头,“大哥冷飕飕的,能把人冻死,我闲着没事去招惹他。不对,我就算闲着没事,我也不去招惹他!”
顾绫无奈,在书箱里翻了翻,半天翻出来一盒毛笔,是上好的宣城紫豪笔,选一只兔子上最适合做毛笔的毛汇集制成,三只兔方得一支笔,格外稀罕,有刚柔适,尖圆齐健的风格。
这种东西宫不算罕见,可谢延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