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拱了拱鼻尖的温软,咂咂嘴,睡得天昏地暗。
郁枝是被热醒的。
身体里有一把火静悄悄地烧。
她睁开眼,天色昏蒙,内室蜡烛成泪堪堪照亮三寸之地。
看清近在咫尺的那张脸,慢半拍寻到被热醒的根源,她俏脸轰得通红。
娇嫩的花瓣沾了清透的晨露,隐秘吐息、盛开,她恼羞成怒,推开害她至此的公主殿下。
下一刻季平奚笑着掀开眼皮,一脸得意。
“早呀,枝枝。”
白驹过隙,这个声势浩大的春天终是在郁枝漫着春.情羞恼的眉眼划过,春风消去无痕,夏日来得不早不迟。
伴着女人的低吟泣泪声,属于京城的第一声蝉鸣发出,六月,忽至。
天空下起了雨。
一扫前几日的闷热,痛痛快快落下雨水浇灌干燥的大地,空气湿润,草木焕然一新。
仰春殿的宫人有条不紊忙碌手上的差事,郁枝依依不舍看着住了好一阵子的宫殿,唇瓣抿着,柔声道:“咱们真要搬出宫去?”
“那当然了。”
长阳公主卷起袖子颇有心机地露出小半截玉臂,时不时在郁枝眼皮子底下晃,肌肤白如雪,着实招人。
她这一招果然吸引郁枝注意,郁枝赞叹两声她的冰肌玉骨,继续瞧殿内的人来人往。
季平奚咂舌:宫人有她长得好看吗?恨不能她多看几眼。
“知你舍不得,但搬出宫到底方便许多。”
公主府前两日竣工,搬出去以后随便在屋里闹都不用担心被人打扰,她也不愿离开父皇和母后,只是……
整日里看父皇母后炫耀恩爱,她惹不起,还躲不起么?
“搬出去离岳母近些,想回来咱们随时都能回。”
这话成功安抚郁枝伤感的情绪。
午后,皇后娘娘抱怨陛下不知收敛‘气跑’小棉袄,季萦搂着她腰柔柔哄了几句,颜袖这才肯给他好脸色。
出了乾宁宫来到仰春殿,确保宫人收拾妥当,帝后不放心地目送女儿离宫。
公主府正式迎来主人。
太子殿下百忙之中抽空帮皇姐搬家,一国储君大热天撸袖子指挥宫人搬进搬出。
留他吃过一块寒瓜,季平奚不客气地送走这位皇弟,躺在自家大床惬意十足地喟叹一声:“舒服。”
郁枝拿眼瞥她,觉得好笑,起身去喂狗。
阿曜乃功臣,退回多少天,悬阴门埋在地下的火药就是它用狗鼻子闻出来的。
她到家先跑去喂狗,长阳公主闷闷不乐地躺在大床——她现在的地位真是一落千丈,枝枝到底心里有没有她?寒瓜都不她递给她一块!
换了新环境,阿曜在后院兴致高昂,见了郁枝更是尾巴晃得欢,郁枝喂它一块肉,敛裙蹲在地上走神。
奚奚最近待她委实好很多,按理说这是好事,但凡事都怕万一,万一新鲜劲过去了,睡到一半她又觉得腻呢?
她睫毛眨动,很没自信,没有安全感。
得到的越多越怕失去,以至于连日来甜言蜜语听了一箩筐,越听,越怕。
“在这做什么?”
某人看了有一会踱步走过来,学她的样子蹲下,寒瓜喂到郁枝嘴边:“来尝尝,可甜了。”
寒瓜尖的那块果肉被咬去,郁枝嗔看她。
“我是给你试试甜不甜。”
郁枝就着她的手在缺口那咬下去,季平奚满意地眯着眼,凑过去亲她唇:“甜不甜?”
汁水溅开,郁枝轻声道:“甜。”
“阿曜这只蠢狗,别看它了,咱们回房沐浴?”
天热,太阳底下站一会就汗流浃背,郁枝受不住热,点点头,一块寒瓜两人你一口我一口解决完,季平奚心窝里憋着坏:“想要了,这次换你来?”
她说得太自然以至于郁枝根本没理解她话里的深意。
短暂愣怔后,品出滋味来,她喉咙微动,耳根子红得厉害,偷偷看了眼几步之外的翡翠玛瑙,揉揉耳垂:“怎么什么话你也敢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