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脑袋和身子断一半连一半。
死前恍恍惚惚她听到一声叹息,不知是在叹她死得太容易,还是在叹她好好的一个仙女,死得如此狼狈。
魏平奚是疼醒的。
郁枝坐在床沿,虎口往下被她咬出血。
血腥的味道刺激了她的味蕾,她睁开眼,看到一张楚楚动人的脸庞。
哪怕被咬伤手,美人也死忍着不吭声,完好的那只手捏着帕子,显然之前在为她擦拭额头冒出的冷汗。
“咬疼了?”魏平奚松开口,被自己的‘杰作’吓了一跳——这若是再狠些,这块肉怕是要撕扯下来。
她跳下床去找药。
她走了没几步,郁枝掉下两滴泪,泪湿衣襟。
“怎么不喊醒我?”魏平奚翻出药辰子赠予的瓶瓶罐罐,小心为她上药。
郁枝疼得说不出话,小脸雪白,逞强露出一抹笑,惹得四小姐心生不喜:“别笑了,疼成这样还笑得出来,真以为你是神仙不成?”
她梦里有多疼,咬得就有多狠,万幸没真撕扯下一块肉来,她心有余悸,暗恼自己什么时候添了咬人的毛病?
莫非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枝枝踹人她咬人?
她脸色古怪:这叫怎么一回事嘛。
“你也是笨,我咬你你就推醒我,傻了似地被我咬算什么?”
郁枝眼尾染了绯色:“你、你属狗的……”
“你还属驴的呢!”
魏四小姐嘴上不饶人,末了看着她手上的伤声势弱下来:“你呀,美则美矣,就是呆了点。”
胆小,哭包,属驴的,如今再加上一条呆呆的。
她没了法子,往她受伤的地方轻轻吹气:“想哭就哭出来,别忍了。下次看到我做噩梦,记得少用手摸我。你肯定趁我睡着摸我脸了,対不対?”
郁枝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又不是第一次摸,谁、谁知道你咬人……”
她哭哭啼啼的声音也动听。
往常魏平奚最喜欢在床榻听她哭,这会看她哭得肩膀一抖一抖的,良心受到谴责:“就不要指望我哄你了,见好就收,知道吗?”
狗脾气。
郁枝才不理她,哭了个痛痛快快。
“……”
惯得你。
魏平奚给自己顺气,心道:迟早玩腻了丢了你。
想归想,这不还没玩腻嘛,没玩腻这妾就还是哭包小祖宗。
她亲亲郁枝额头:“你踹我好多回,我咬你一回,算起来还是你占了便宜。”
郁枝故意把眼泪蹭她身上,她可知道,这人最爱干净了。
“怎么还没完没了了?”她搂着怀里哭得眼睛红.肿的美人:“要不本小姐在这院里养条狗?我欺负了你,你就去揍狗?”
“是你欺负人,为何要我去揍狗?”
“这不打狗还得看主人嘛。你当着我的面打我狗,还不解气?”
她这人擅长诡辩,巧舌如簧,郁枝是气也不是,不气也不是,观她眉眼神情再无昨日的预结,顿觉被咬也值了。
四小姐应该是骄傲自信的四小姐,昨日她见到的魏平奚,心死如灰,有种天塌了的四顾茫然。
她喜欢这人肆无忌惮。
但她仍然实话实说:“那狗也太可怜了。”
“可不可怜你说了算,养一条只准你揍的狗?”
听起来很不错。
郁枝很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