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忍无可忍一嗓子哭嚎出来:“是魏平奚那个贱人!她和她的贱妾打了我,一人一巴掌,可疼了!”
“四妹?”
“你还喊她什么四妹?她可有拿你当二哥,拿我当二嫂?”李氏抱着他痛哭。
自嫁进门来她鲜少像这般哭诉服软,便是脸这会丑了点,魏二忍了忍也回抱住她:“是我那妹妹打了你?还有她的妾?”
李氏指望他给自己出头,指着左脸:“看,这就是那贱妾打的……”
“岂有此理!”魏二火从心起:“她们打你,何尝不是在打我?好个魏平奚,这是真要逼得兄妹都做不得?”
“还做什么兄妹!她可没拿你当二哥!”
“好,为夫这就去砍了她!”
……
“你说什么?”
魏夫人插花的手一顿:“平奚打了李氏?”
李乐一个头两个大:“不止是四小姐,郁姨娘也给了二夫人一巴掌。二夫人那脸,肿得老高,已经跑去后院找二公子要说法了。您看,要不要让四小姐避一避?”
“避一避?”
“是啊,毕竟二夫人娘家是……”
“谁还没个娘家了?”魏夫人继续插花:“随他们闹,不动我女儿就行。”
“这……”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李乐回禀道:“二公子提剑往惊蛰院去了,扬言要砍了四小姐。”
……
“砍了我?”
隔着床帐魏平奚从美人身上抬起头,翡翠玛瑙垂首跪在外面。
“那也得砍得了砍得动才行,有本事就让他试试,先看他能不能进惊蛰院的门。”
“是,奴知道如何做了。”
翡翠玛瑙退去,郁枝躺在床榻脸红红地摸四小姐那对乳儿,目若秋水横波:“你不怕他?”
“怕。”魏平奚轻笑:“我怕他不来。”
“魏平奚!你这个混账,你给我出来!滚开!本公子要进惊蛰院,谁敢拦我!”
翡翠玛瑙抽出随身佩剑,剑出,直指二公子。
魏二气极反笑:“好啊,无怪乎一个妾室也敢和兵部尚书的嫡女动手,惊蛰院的奴才都这么胆大吗?敢拿剑指着我,放肆!”
他骂得唾沫齐飞,翡翠玛瑙寸步不让地拦在那,竟是铁了心不要他进门。
“拿着剑会用才是真本事。”魏二止了骂,长剑出鞘:“今日,这道院门本公子还非进不可了!”
“他进不来。”
郁枝抱着四小姐,呼吸急促,面若桃花:“你、你怎知他进不来?”
“他打不过翡翠玛瑙。”魏平奚怜爱地摸她脸:“来跪好,本小姐从后面要你一次。”
长剑脱手,二公子脸色涨红,被两个奴婢打落手中利刃,他恼羞成怒:“来人!恶奴欺主,都给我打死了事!”
“二公子,您还是请回罢。”
“回?”魏二眼睛瞪如铜铃:“打死!”
府里的护卫你看我我看你,踌躇不敢妄动——笑话,打死了人,二公子是主子当然无事,有事的是他们,四小姐自打带了个女人回家,脾气一天比一天大。
二夫人她都敢扇,还有什么是她不敢做的?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谁冲谁傻。
他们都不动,魏二气得要死:“本公子使唤不动你们是吗?”
“二公子恕罪!”
“好,甚好……”他坐在惊蛰院门前的石狮子,运起内力嘲讽:“魏平奚!你想做缩头乌龟是吗?那你最好永远别出这道门!”
他在院门口大喊大叫,魏四小姐身陷温柔乡充耳不闻。
娇软的美人顷刻软成一滩水,这会子谁还有功夫管什么魏二张三李四呢?
魏二风化在外面她都不在乎。
她俯下.身,贴着美人温滑的玉背:“枝枝,叫出来。”
三日后。
魏二公子吃喝睡都在惊蛰院门口,深秋季节,天冷风凉,吹得他面容显出两分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沧桑。
闹成这般也没见父亲和祖父出来对四妹行家法,他深恨母亲偏心。
“魏平奚!你这个缩头乌龟!敢做不敢当,你算什么女人?!
“有本事你就一直躲着,你躲着罢,我看你躲到何年何月才肯出来!”
屋内,窗子大开。
魏平奚轻声感叹:“我这二哥啊,比大哥还差了那么一丢丢,听听,翻过来倒过去还是这些说辞。”
“你还指望他骂出什么花样不成?”郁枝眼里藏笑:“你和他同根同源,他一不能骂爹,二不能骂娘,三不能骂祖宗十八代,除了这些,也没什么好骂的了。”
“你说的有道理。”四小姐一脸纳闷:“本小姐怎么会和这样的蠢材同根同源?他莫不是母亲从外面捡的罢?”
她一张嘴毒舌的很,郁枝不理她。
“回小姐,孙大公子当街和大公子闹起来了!”
“闹起来了?”
魏平奚长舒一口气:“这一天可终于来了。”
她笑里暗藏三分坏:“枝枝,呆闷了罢,出去逛逛?”
“逛逛?”整日呆在这府里郁枝也想去逛逛,她整理好衣裙从小榻下来:“二公子在外面,咱们出得了门吗?”
“有我在就出得了,他跟着才好,跟着我,才能当我的人证。”
“人证?”
“到时候你就懂了,要不然谁容他在外叫嚣多日?”
……
“魏平奚!”
二公子蹭地站起来,双目通红:“我杀了你!”
真气灌满长剑他毫不留情刺过去,魏平奚一手牵着郁枝,一只手屈指轻飘飘弹开那剑身,再一眨眼,人已经到了三丈之外。
“二哥,您慢慢玩,恕我不奉陪了。”
“想走?给我站住!”
“站住!”
孔雀大街,一场你追我逃的游戏同样上演。
孙大公子来到陵南府照着信上所言去调查,果真发现姐夫的秘密,甚至他想办法寻了花楼妓子去试探,魏大那玩意确实不怎么行,日常还得靠物维持。
如此不忠不义的废物,还敢故意冷落他孙家嫡长女,孙公子提剑追出两条街。
“别跑!有本事你给我站住!”
他在后面追,魏大哪敢不跑?事情闹大了,对两府名声都不好,他躲还来不及,哪敢迎上去?
“废人,生不出孩子屎盆子扣我姐头上,你好大的脸!还敢在外面养一群不三不四的女人,是男人你就和我打一场!”
孙公子踏起轻功凌空一跃,一句话直接将他姐夫脸皮扯下来,群情哗然。
要知道在陵南府,魏家嫡长子人品端正,爱妻如命,有着妥妥的好名声,妻子入府多年生不出子嗣亦不闻他苛责。
不曾想,生不出孩子的是大公子?
打人不打脸。
况且这比打脸严重多了。
孙景明上来扯了大公子的遮羞布,魏大握剑:“你说什么?”
“我说你是废物!是男人就和我姐和离,别赖着她不放!”
“我赖着她不放?她多年来生不出一儿半女,我可有斥责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