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锦站在缂丝屏风后换衣服,月白屏风上图案浅淡,倒是窗外自然光洒落,把姜锦的影子映照在屏风上,影影绰绰的窈窕美人剪影,当真是一幅美人图。
顾寒倾一手插在裤兜,脚步漫不经心地绕过屏风,来到姜锦身旁,恰好看到一大片雪白裸背。
他抬手帮姜锦拉上拉链。
随着衣料覆盖,雪白逐渐隐藏。
“都是应该的,你好好享受就是。”顾寒倾一边说着,一边帮姜锦整理头发,手指穿过发丝,“发尾有点燥。”
“是吧?”姜锦跟着回头,眉心跟着皱起,不满抱怨着,“最近京城天气太干燥了,什么时候跟夏夏约上去做个头发护理好了。”
“安夏?听说她好事将近?”顾寒倾随口那么一说。
姜锦却震惊了:“什么?真的吗?为什么我一点儿都不知道?”
“莫问想要向她求婚,如今正在筹备。”顾寒倾顿了顿,这才想起莫问在他面前反复强调叮嘱的话,“唔,他让我别告诉你。”
姜锦啼笑皆非,吐槽道:“他是怕我告诉夏夏,提前泄露了他的计划吧!”
顾寒倾耸耸肩。
“放心我不会说的,这点儿义气我还是有的。”义气是对安夏的,好友的人生中要有这么一次惊喜才对,不是吗?
“衣服如何?”
姜锦这才想起她来小楼的目的,转动一下身子:“真的舒服很多哎!”
那种束缚感一下子消失了,这套定制的衣衫贴着身体就像是第二层皮肤一样轻柔,让人感觉连呼吸都顺畅许多。
姜锦无比满意。
姜锦对着二人的出现并不奇怪。
早在去年年底,顾寒倾就跟她说过这件事情。
原定流放边城三年的周鸣溪陆纯,将要提前回到京城。
并非是顾乔突然大发慈悲——征战商场多年的顾乔,早就修得一副铁石心肠,对儿女说不上冷酷,却也不能说温情。尤其是她决定的事情,没有任何人能改变。
偏偏这次,周鸣溪患了重病,以那西北小城的医疗条件根本无法治好。
陆纯苦苦哀求,带着泪水的电话打了一个又一个,才争取来顾乔的心软,允许他们春节期间待在京城,直到周鸣溪的病治好,两人再重新回到边城,继续接下来未完成的三年时间。
这才有了今天他们的不期而至。
顾家每个人都提前知晓,没有人反对,连姜锦也没有太大的心绪波动。
大概是因为,如今看到两人,已经跟陌生人没有区别了吧。
——姜锦收回视线的那一刻,顾寒倾也收回了视线,风淡云轻地将视线投向窗外,嗯,今天阳光很不错,庭院里的花开得也很好……
顾老爷子斜睨着小儿子,虚伪又小心眼的家伙!
乔诗语到底是家里最和蔼可亲的长辈,也唯有她给了周鸣溪陆纯一个笑脸,点点头说:“回来了。”
其他人不接话,大抵是因为当初的事情,对周鸣溪多多少少有些看不上眼,陆纯这样没血性的女子,就更加淡漠了,也没有人替她自立。
顾家人,都是挑剔,外加高眼光的。
周鸣溪陆纯心知肚明,不敢抱怨什么,老太太此刻的垂青自然让他们受宠若惊,连连弯腰鞠躬,又是叫奶奶,又是问候老人家身体怎么样。
可惜乔诗语打招呼也是客套,并不想跟他们多说,含糊嗯了两句,便借着问于知雅话的机会,岔开话题。
被冷落的周鸣溪很陆纯,尽管有些失望,却也大气不敢喘,悄无声息地站到一边,垂手而立竟然与周围一众仆人没有太大区别。
“对了,孙师傅今天过来了对吧?”乔诗语突然想起,又问了于知雅几句,得到确切的回话,才对姜锦说,“小锦,上次妈跟你说的衣服已经准备好了,让你大嫂陪着你去房间里试一试,不合适再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