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
“你在斥责我对不对!”姜锦开始先发制人了。
顾寒倾很快意识到这是姜锦的手段,但他做不到不为所动,姜锦一流泪,他就束手无策,平时端枪握刀的手,连碰她一下都不敢。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顾寒倾在明白,跟姜锦争论就是无用功后,直接软下态度:“好吧,刚才我的语气应该存在问题,你不要生气,对孩子不好。”
姜锦抬手擦去眼角的泪水,朝他咧嘴一笑:“你别凶我,我就会每天开开心心的!”
顾寒倾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现在他也明白了,姜锦这是在跟她演戏呢。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他依然会次次心甘情愿掉进她的陷阱里。
“那我以后,每天都对你更好一点。”
姜锦笑得眉飞色舞:“这样的话,等到很多年以后,你岂不是爱我很多很多,比海水还要多?”
“对,是爱的无穷倍。”
姜锦笑眯了眼,顾寒倾难得的情话,每一个字都沾满了甜蜜,甜到她心坎儿上去了。
从八角亭到屋子里的短短几百米距离,姜锦和顾寒倾又从赌气到和好,前后不超过三分钟。
两人时不时会闹这么一出,怀孕后的姜锦越发孩子气,顾寒倾也愿意配合她。
刚开始,闲云山房的人见到三爷跟三夫人闹别扭,还一个个的大气都不敢喘,他们都是从涵碧园拨过来的人,其中几人三代都是服侍顾家过来的,也算是看着顾寒倾长大,知道这位爷的性格。
他鲜少动怒,可动怒起来,便是雷霆万钧。
他们看三夫人姜锦的眼神简直就是在看勇士,三爷发怒的时候,连老爷子老太太都会避其锋芒,更别说其他人!三夫人绝对是第一个!
后来,他们发现这对夫妻只是在通过另类的方式撒狗粮,态度也从一开始的战战兢兢,到后来的习以为常。
估计两人就算吵到摔碗砸锅,他们也会面不改色,坚定地认定他们和好的时间不会超过当夜。
也是活在这对夫妻身侧,才会明白爱情最好的模样,连一把年纪的人,也会忍不住憧憬回忆年轻时的美好爱情,若是多给彼此一点尊重跟理解,是不是也能像三爷跟三夫人一样甜蜜?
这会儿两人在花园里闹的一出,没人上来劝阻,倒是等姜锦进了客厅后,给她端上来一盅补品。
炖汤的人是涵碧园专门请来照顾姜锦的,根据孕期的不同时间准备补品,调理姜锦身体。姜锦能够维持前几个月的安稳,绝对也跟这些调理补品脱不了关系。
姜锦三两下喝了补品后,用清水漱了口。
她转动目光寻找钟表时间。
“现在几点了,是不是快到阿元放学的时间了?”
顾寒倾低头看了眼手表:“还有半个小时就可以出发去接他了,你要去吗?”
“好呀,那我看会儿出,半个小时后我们就一起出发!”
姜锦前脚刚说完,后脚就抱着一本书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她最近睡眠不好,难得睡得这么香甜,顾寒倾不忍心打扰她,直接放弃了去学校接阿元的打算,转而让司机去,他则留下来陪着姜锦。
他一边看书,一边看姜锦。
最后书没翻几页,姜锦却被他看了一个小时都还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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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补昨天,还有一章是今天的。
姜锦和顾寒倾二人坐落在杏花巷的闲云山房,按照香樟村的姜家大宅的结构所修建,又在原本基础上进行了改善,尤其是园林布置这一块,在专人打理下,虽然比姜家大宅少了几分野趣自然,但同时也多了几分烂漫张扬。
到了十月份的时候,园子里又是一番别样景色。
就在临湖假山上可眺望大半个闲云山房的八角飞檐亭中,亭子四周垂着素雅绣花挡风纱帘,影影绰绰可见一抹斜靠人影。
她穿着天青色棉布长裙,外套羊绒长款开衫,藕臂袖子滑落露出绿汪汪的一对翠玉手镯。其脸庞皎洁如银盘,皮肤细腻莹润,星眸微闭,呼吸平缓,似是正在小憩。
她宽松的衣裙因为躺着,而分外凸起露出圆润玲珑的孕肚,看上去自有一股为人母时的柔和坚强,圣母般的光辉遍洒全身。
半梦半醒间,就像是神在她身后拥抱住这个女孩儿,为她张开一对雪白翅膀,笼罩在神光之下,连她的面庞都越发高深莫测,像是天宫仙子遥不可及。
不同的古色,却是相同的神性。
米开朗琪罗笔下的圣母像也不过如此。
咔擦——一声极轻的相机快门声,险些惊扰了一方僻静。
万花草木簇拥中的她,也惊了一跳,徐徐睁开眼,朦胧眼睛茫然往四下张望,最后终于发现登上假山八角亭的石板路上,顾寒倾正拿着一个复古的胶片相机,低头细心检查什么。
他似乎感应到她的醒来,暂且放下调整手中相机的动作,大步迈上台阶。
“怎么不盖上毛毯?这里风大。”
顾寒倾进来时,也顺手拿起折叠在旁边小凳上的的毛毯,展开盖在姜锦腿上。
姜锦打了个呵欠,坐直了起来,没精打采地应了一声,一看就没有多少精神头。
顾寒倾知道她最近几天来,一直没睡好,不免有些心疼。
他在姜锦躺着的软塌上坐下,将她抱在腿上坐着,脑袋就势靠在怀里,一边帮她揉捏太阳穴,一边问她:“刚才也没睡好?”
“睡眠浅得很,一点风吹草动就醒了。”姜锦紧绷的太阳穴被顾寒倾熟悉的手法按揉得很舒服,脑袋不自觉往后仰,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在他胸口蹭了蹭,又打了个呵欠。
近几天来,她几乎都是这个样子,呵欠连天。
“你最近一直精神不济,要不要去医院看看?”顾寒倾眉眼肃穆得像是对待什么大事。
说白了,就是自乱阵脚。
这样的他反而把姜锦给逗笑了。
不过姜锦很快忍了笑意,只是眼睛弯成愉悦的弧度,冲顾寒倾娇嗔:“你别大惊小怪啦,我又不是什么瓷娃娃,这些都是孕期正常现象!之前我都已经同意了你说不去学校上课,现在我绝对不要进去无聊的医院!”
她都可以想象,一到医院去检查,顾寒倾必然会提议让姜锦住院调理。姜锦心想,她不就是打了几个哈欠,看上去精神萎靡了些吗,就这样还要住进医院,简直是大惊小怪。
顾寒倾垂下眼眸,不自觉捏着姜锦温软如玉的手指,却又不敢掐重了,姜锦在孕期的皮肤娇嫩到轻轻一压就能留下红印,顾寒倾在几个月来已经熟悉无比,这会儿还能掌握力道,让姜锦觉得舒服,又不知道留下印子。
“如果不是我要求,你还打算每天自己开车去上学,是不是?”
姜锦讪讪地摸摸鼻子,明明心虚,却要装作理直气壮的样子:“我现在正是研一哎!像你说的在家远程上课,太不像话了!”
“是吗?难道不是因为你每天都在家里待不住,想要趁着上课出去透气?”顾寒倾高深莫测地看着姜锦,了然的目光早已经刺破了姜锦的所有心思。
姜锦没什么底气的撇撇嘴,也不敢反驳。
好吧,她承认,在京电的研究生院上课非常愉快,周围都是能够考入京电难度系数最高的导演系的学生,里面就算有姜锦的粉丝,但对她也能保持克制的礼貌,不会随意来打扰姜锦的上课生活,偶尔还会对她释放同学之间的善意。
自从姜锦开始走红,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来自同学的友谊了。
她每天都在京电的研究生院,乐不思蜀,如今不得已呆在家,都是顾寒倾替她向研究生院申请的结果。
“你别使小性子,你休课在家,以远程教学的方法上课,是符合你们学校规章制度,而不是我滥用权力。”
顾寒倾这般严谨规矩的人,极少会做出公器私用的事情。
主要的原因,其实是因为他太聪敏了,很多事情根本不需要动用权力,就能达到他想要的目的,这也是他为什么能在十多年间,于部队混得如鱼得水。
姜锦听了他的话,心里耸然一惊,还以为顾寒倾不高兴了。
她赶紧转身,带着香气的身子靠近顾寒倾,手臂缠在他的脖子上,语气娇柔而清甜,就像是清晨阳光下的花蜜:“你可别生气,我绝对没有说你滥用职权,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我着想,是我贪玩,都是我的错。”
姜锦这厢还在乖乖认错,那边顾寒倾已经忍不住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