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锦总算是明白今天出门时,为什么顾寒倾一定要让她戴上这戒指了,感情就是过来炫耀的!
看不出啊,大尾巴狼悄无声息的嘚瑟心思在这儿呢。
顾寒倾装作不知道的样子,一个劲儿的在顾老太太面前装乖巧。
顾老太太是真的越看姜锦越喜欢,跟一开始的百般挑剔简直判若两人!
这也是老太太把姜锦彻底划入了顾家的范畴,尤其是在得知姜锦就是阿元妈妈之后,那更是把对孙子的爱护都转移了一部分到她身上,怎么看怎么顺眼,连演员身份也被顾老太太认为是为国争光。
人锦锦不是都到国外演戏去了吗?也让那些老外好好见识见识我们的东方美!多荣耀!
顾老太太一高兴,什么压箱底的东西都往外拿。
老太太祖上是殷实人家,江南大户啊,什么好东西没有,现在都在老太太手里,底蕴深厚着呢。
就好比阿元挂的那个木牌,一看就知道,只有底蕴深厚的世家才能拿出那么大巧若工的木牌来。
现在顾老太太推到姜锦面前的一对镯子也是,碧汪汪的一抹光色凝聚而成,颜色纯正,质地通透,再在阳光下一照,那生机盎然的绿色便随之融化流淌,当真是一对品质绝佳的帝王绿翡翠手镯。
姜锦有点儿震撼。
这手镯不仅质地好,而且还是上了年头的老物件,价值恐怕不少于八位数。
姜锦连连推拒:“伯母,这手镯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哎,这是见面礼,怎么能不收呢?”顾老太太板起脸,忽然又笑了,“还有,是不是该改口了?”
姜锦的脸腾地红了,低低喊了一声:“妈。”
顾老太太高兴地应了一声:“虽然你跟三儿现在只是订婚,但在我们看来,跟结婚没有什么区别,差的就是一个程序而已。你也别拿自己当外人,就安心收下这镯子。”
姜锦没辙了,求救的目光转向顾寒倾。
“妈的心意,你就收下吧。”
连顾寒倾都这么说了,姜锦这是不收也不行。
老太太高兴地把一对手镯给姜锦套上,正好姜锦今天穿着大雅的刺绣连衣裙,颜色素净质朴,正好能中和那手镯的富贵气,套在欺霜赛雪的皓腕上,衬得那皮肤越发细腻莹润,也镯子也多了别样光华。
“果然还是你这样标致的姑娘,才能衬托出这帝王绿。”
老太太真心实意的夸赞,说得姜锦都快不好意思了。
老太太之后,顾韩城跟顾乔都送上了各自的见面礼,准备得都很用心。
既然是正式拜访,就难免会提到姜锦的家庭。
“锦锦,你父母都已经去世了?其他长辈也都不在了?”老太太小心翼翼地问,神态很谨慎,担心触及姜锦的伤心事。
不过外公与妈妈的去世都是好几年前的事儿了,姜锦早就接受,哪有那么脆弱敏感。至于郑成扬,他死没死,对她而言没有任何意义。
得到姜锦回答后,顾老太太拍着姜锦肩膀,打定主意要把这姑娘当成女儿疼爱,眉目间满是疼惜之情。
顾寒倾适时说起明天要去给姜锦外公与妈妈扫墓的事情。
“很好,你也该去拜访拜访。”
“以前去过一次。”姜锦眼里多了笑意,“阿倾他陪我去过我家在乡下的老宅。”
“还有这事?”顾家人很好奇。
姜锦点头:“嗯,当时他还帮我整理了我外公留下来的书籍字画。不过我们是在海城偶然碰上的。”
顾家人恍然大悟。
顾乔突然想起什么,按捺住兴奋问:“锦锦,你外公留下的书籍字画,是不是就有你给我看的那本寒山居士的笔记?”
“寒山居士的笔记?”顾老爷子来兴趣了。
顾乔解释道:“是啊,锦锦有一次跟我分享了寒山居士的笔记,有一些关于绘画的技巧跟心得,十分珍贵。”
顾老爷子脸色越发和蔼:“难怪你的字有寒山之风。”
“其实……”姜锦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把事实道出,“寒山居士就是我外公,姜瓒。”
“你外公是寒山居士?”
这个消息,可是真让人惊讶不已。
算算年龄,寒山居士应该比顾老爷子还要大上一些,传闻早已作古,没想到姜锦的外公居然就是寒山居士!
姜瓒的名号实在是如雷贯耳,这些年更是被反复提起,尤其是他流传在世的几幅代表作,被称为近现代唯一称得上是大宗师级别的画圣。他还完美地开创了写意笔法与西洋油画相结合的先河,在世界上都博有广泛美名,也是华国美术史上最耀眼的名字之一!
被求婚成功当晚,姜锦回家就把消息分享给了好友安夏。
“我就知道你们俩肯定不能真正分手,别的不说,就单论三哥那性子吧,是他的东西咬嘴里怎么也不会撒手的。”安夏凉凉而道,一副早就笃定姜锦逃不过的架势。
姜锦哼了一声:“我也是经历了在法国这一个月才想通的好吗。”
“可最后还是想通了啊。过程不重要,结果才是关键!”
安夏的言语一如既往的犀利。
姜锦不愿与她口舌之争,便另外说起了莫问向她追问的那些事儿来。
“你跟你的男朋友,感情还好吧?”
“男朋友?分了。”安夏淡定无比。
“什么?分手了?为什么你都没告诉我?”姜锦深感被安夏所背叛,当初她跟顾寒倾的那点矛盾,她可是立马打电话跟安夏倾诉过的。
两人一直以来也都是无话不谈的好友,对彼此几乎没有任何隐藏的秘密。
“我昨天才分手,没来得及告诉你嘛。”安夏语气之平静,完全不像是昨天才分手的人,述说的语气也更像是在讲她昨天吃了一个苹果一般干脆。
姜锦不由得困惑了,这么淡定,难道是因为:“你甩的人家?”
“不,他甩的我。”
“那你还……哎不对啊,你那男朋友,那发小,叫什么名字来着,嗯,反正他不是从小就喜欢你吗?好不容易把女神追到手了,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放弃?还随便说分手?”姜锦百思不得其解。
“大概发现我对他没什么感情吧,虽然他对我真的很好,无微不至的好,但我就是对他动不了心,没办法。”
安夏想起那傻小子跟她道别时的模样,哭得稀里哗啦的,活像是他才是被甩的。
但他还是说了一句,让她一定要幸福。
真傻。
姜锦沉默半晌,问:“那如果他不跟你说分手,你会说分手吗?”
“不会啊,我觉得就这样下去也挺好的,结婚也未尝不可。”安夏一摊手,“可是怎么办,人家要的就是爱情,可我已经过了爱情至上的年龄,亲情婚姻我什么都能给他,除了爱情。”
或者说,她对爱情所有的热情都已经倾注在一个男人身上,然后消磨殆尽,再也找不回来。
姜锦无言以对,只能鄙夷地谴责安夏:“你知道吗?你这套话,简直就是电视剧里出轨男对原配的标准台词!渣女啊你!”
“我可没出轨!我是清白的!”安夏叫苦不迭。
姜锦翻了个白眼:“所以呢,我看现在莫问似乎对你余情未了,难道你要回到他身边?”
“算了吧,现在我对爱情已经没什么追求了,还是跟我的工作卿卿我我一辈子吧。啊,唯有事业诚不欺我。”安夏感慨完,就开始给姜锦灌毒鸡汤了,“真的姜锦,结婚没意思,你说世人都怎么想的,迫不及待地想要跳进婚姻坟墓。一个人自自在在不是很好吗?又没人管,在这世上逍遥自在。什么时候若是想要个孩子了,就找个优质股来个一夜春风,或者是精子银行……”
姜锦撇撇嘴,赶紧把安夏的电话给挂了。
安夏有毒啊!
她竟然会觉得那些话也有三分道理!
姜锦赶紧用手指敲敲脑门,试图让她清醒过来,别被安夏妖言蛊惑。
“轻点。”
身旁冷不丁响起顾寒倾的声音,音色凉凉,风淡云轻。
姜锦扭头看见顾寒倾坐在她身边正在看书,吓了一跳,说话都结巴了:“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刚来。”顾寒倾举了举书,“没听见你们的电话。”
没听见安夏说给不了爱情,也没听见安夏说不结婚最好。
顾寒倾眸色微沉,心想着是不是要敲打一下安夏才好,免得说些不着调的言论,带坏他的阿鸾。
姜锦哼哼唧唧地笑着,偷瞄顾寒倾的表情,见他眉眼间没有异样,才放下心来。
幸亏顾寒倾没有听见安夏的毒鸡汤,不然她可就尴尬了。
“安夏跟男朋友分手了?”顾寒倾翻过一页书,漫不经心地问。
“是啊,昨天才分手。”姜锦立马警惕起来,“不行!就算夏夏分手,我也不会告诉莫问的!我是坚决站在夏夏一边的!你也别去莫问面前透露口风啊!”
顾寒倾耸耸肩,一口应下,顺便在心里替莫问惋惜几秒。
可惜了,他原本念着那套宅子的情分上,想要帮一帮莫问。但既然姜锦都发话了,莫问还是靠自己吧。
“不对啊,如果你听到夏夏分手的话,也应该听到……”姜锦后知后觉领悟过来,想起安夏说的那些话,笑嘻嘻地凑到顾寒倾面前去,“你没生气啊?”
“生气?为什么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