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锦无言以对,沉默好一会儿才解释道:“在昨天以前,他们看我的眼神都不一样。”
顾阿姨站出来帮她说话,有好有坏。
好处当然在于所有龌蹉言论一清,堂堂东雅集团顾女士站出来帮姜锦说话,啪啪打了那些胡言乱语的人的脸。
姜锦听说,亲自下场的辛颖被蜂拥而去的粉丝骂了个狗血淋头,好不容易担当女二号的美人如玉,投资人听说她得罪了商界大佬顾女士,纷纷要求把她撤掉,换上了另外的新人,其他工作也全被停掉,她要的星途也彻底毁了。
一切看上去都很好,至于怀玉嘛
那就是姜锦的平静生活没有了。
各路媒体重新掀起要挖掘姜锦背景的热情,可惜早前蒋郁帮姜锦处理过一次,后来顾寒倾也帮姜锦盖住了身份资料,让媒体记者什么也查不出来,反倒是越发笃定姜锦身份不凡。
还有人说她是什么世家千金,父母都是高官,跟顾女士家族是世交。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听得姜锦自己都快信了。
姜锦身份成谜,顾女士手持光环给她加身,其他地方的转变姜锦不知道,但是身边剧组人员的态度改变就太明显了。
以前姜锦虽然有人气,可以让工作人员对她尊敬一些,但毕竟她底蕴不足,这些工作人员的尊敬也是有限的。
现在,在知道她身份不简单之后,这些人不是好奇,就是巴结,连制片人都亲自跑来给姜锦打招呼,问她对剧本有没有什么不满意的,可以按照她想要的方向去更改。
姜锦对此很是无语。
之前接这部电视剧,她想要改一下梨月的结局,刚开口就被说是耍大牌。现在呢,制片人捧着剧本问她要不要改,加戏改结局随便提,却没人再说她耍大牌了。
这就是身份地位的差距!
姜锦叹气,不觉得高兴,反而失落了不少。
方圆看姜锦托着下巴,安慰她:“他们是好奇锦锦姐你的身份嘛。”
“我也很好奇啊。”突兀的声音突然响起!
姜锦吓得缩到椅子角落,才发现趴在自己旁边的正是安飞白!
他把脑袋搭在姜锦的椅子扶手上,笑着露出洁白牙齿:“给我说说呗。”
“说你个头!”姜锦直接剧本给安飞白砸了个满脸!
安飞白嗷嗷叫着一屁股坐在地上,幽怨地看着心狠手辣的姜锦。
姜锦瞪他:“你故意吓我呢?”
“我是好奇呢好奇!想问问你是不是他们说的千金大小姐!”安飞白不满嚷嚷,揉着摔疼的屁股,“现在看来肯定不是!千金大小姐不都应该是温柔体贴的,谁跟你一样,跟个女暴龙似的!”
姜锦威胁他:“你找打是吧?”
“没没没!”安飞白举起双手,小声嘟哝抱怨姜锦。
姜锦眼里闪过笑意,却没有表露出来,继续看剧本。
冯萌萌捧着姜锦的手机跑过来:“锦锦姐,你的电话!”
姜锦接过一看,来电是蒋郁的。
她一接通,就听到蒋郁嚣张的声音响起——
“锦锦,你的事情是不是跟那个叫柳子宁的有关?”
“你怎么知道?”
“果然是她!”蒋郁冷哼道,“放心,我会给你报仇的。”
姜锦哭笑不得:“算了,这件事情我自己会处理,你就不要给我添乱了成不?蒋四公子?”
蒋郁不干:“不行,我咽不下这口气!”
“遭罪的是我又不是你,你有什么咽不下气的?”
“你怎么能这么说呢?”蒋郁不满道,“反正她那边我来动手,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蒋郁打这则电话,其实是为了通知。
他已经开始动手了。
意识到这一点,姜锦也只好由着他去了。
反正柳子宁不论什么下场,她都不会有同情心。在向她伸手的时候,就要做好被报复的准备。
不过姜锦听说过蒋郁的凶残名声,怕他闹得收不了场。
“你注意一些,不要闹得太过了。”
蒋郁知道她说的太过,是指闹出人命。
“你别把我看得跟个杀人凶手似的,我从来都是遵法守纪的好公民!”那些人是自己要跳楼自杀的,跟他有什么关系?
姜锦也不知蒋郁说这话哪儿来的底气,还好公民,不过他觉得是就是吧。
挂了蒋郁的电话,姜锦想起之前顾小叔的电话。
顾小叔不像蒋郁那样,那什么事情都摆在表面上。
他只是关切了她几句,问她情况怎么样,不要囿于外界的流言蜚语,要正确看待自己的心,开导她不要钻牛角尖。在最后,才轻描淡写地说一句,这件事情很快就能解决。
当天下午,顾阿姨就在周鸣溪的采访中露面了。
姜锦知道,顾阿姨出手得这么及时,就是因为顾寒倾。
他用最简单的方法,帮姜锦掐死流言源头,却什么也没对她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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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乔以前总想,哪怕儿子鸣溪跟他爸爸一样眼高手低,那也没关系,这一切是可以改变的。只要经历了磨难和挫折,他一定会懂得她的良苦用心,懂得脚踏实地。
所以她总是抱着期待。
她安排儿子进入东雅集团,从一个小职员开始做起,希望他能从最底层了解到公司的结构,然后用能力一步步建立声望,获得别人的认可。
哪怕他闹出与陆纯的荒唐事,她很是希望,但也没有放弃微薄的希望。
因为这是她的儿子,是她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儿子。
可是,当周鸣溪的言辞凿凿,把他那愚蠢可笑的想法毫不保留地展现在顾乔面前时,她才意识到,周鸣溪的认知已经毒入五脏。
他认为,顾乔把他安排成小职员是看不起他,却没想过,他没有经过任何考核就进入了公司,而与他同期的京大毕业生,挤破头也不一定能进入东雅;
他认为,没能得到其他人的认可是缘于他不姓顾,却没想过,每一个姓顾的都付出了千倍万倍的努力,就为了让自己配得上这个姓氏。
他认为,她对小叔比对他这个亲儿子好,却没想过,小叔顾寒倾与他周鸣溪根本就没有任何可比性。
顾乔道:“你以为,拥有一个姓氏,就只用享受它带来的荣耀和好处吗?你也必须要付出相应的责任!这其中要承担的,远比你想象中的多得多!”
周鸣溪不以为然,不就是责任?他也不是承担不起!
看清楚周鸣溪脸上的神情,顾乔深感颓然。
她发现自己一直以来都做错了。
脆弱不过瞬间,顾乔到底是东雅集团的顾女士,她的字典里从来没有“软弱”二字。
顾乔冷厉道:“周鸣溪,那我就以东雅集团董事长的身份告诉你,东雅集团继承人这个位置,从来都不是只属于你。如果你不能展现匹配的能力,那么,你将从候选人中剔除,你的继承权也会被我剥夺。”
周鸣溪上一秒还愤慨指责顾乔,下一秒就自乱阵脚地嚷嚷:“凭什么!我是你唯一的儿子!”
“这个位置,能者居之。”
“不行!”周鸣溪的身体抖得像筛子,对他而言,这是世界上最大的恐惧!“东雅集团是我的!你不能抢走!”
“东雅集团从未属于你。”
顾乔穿上高跟鞋,也要比儿子矮上一大截,但现在她的气势,却居高临下,威严地睥睨着蝼蚁般的周鸣溪。
一伸手,她便轻而易举地将周鸣溪从东雅集团继承人的美梦中打醒,将他从云端打入深渊,所有的骄傲和自负都被黑暗所吞噬。
周鸣溪瘫坐在地,浑身狂冒大汗,湿透的衣服像是从水里捞出来,表情惶然惊恐,喃喃着说不出话。
到底是亲生儿子,顾乔流露出丝毫不忍,但很快就被她亲手封印。
她彻底认识到周鸣溪的软弱无能,东雅集团交到他手上,是自取灭亡。
这是她亲手养育出来的另一个孩子,她已经几乎失去了一个儿子,不能再失去另一个。
转身之际,她给周鸣溪留下的,是无情和冷血。
当办公室只剩下周鸣溪一个人的时候,他捶地大笑,状若癫狂。
神经质的声音透过门板,传给外面的秘书,吓得她大惊失色,瑟瑟发抖。
突然,周鸣溪用力推开办公室的门,跌跌撞撞走了出来。
“周总!”
周鸣溪拂开想要扶住他的秘书,不管公司里面职员猜疑的目光,冲进电梯,下了地下车库找到自己的车,连安全带都没系,猛然踩下油门,轮胎与地面的摩擦声刺耳呼啸。
地下车库的另一边,稳于后座的顾乔也听到了这个声音。
她抬起头,刚好看到周鸣溪的车冲过去。
“那是鸣溪的车?”
助手看了一眼车牌,回答:“是的,女士。”
“跟上去。”速度快得有些不对劲。
司机应下之后,问问跟在周鸣溪后面,就看他开车一路回了公寓。
助手问要不要上楼,顾乔摇头。
“算了。”大概是打击太大。
她能够理解,却没有打算改变主意。
或许熬过这一次,周鸣溪能意识到自己的问题,加以改正呢?她只希望自己的儿子,以后能过平平淡淡的生活。
“走吧。”顾乔吩咐。
此时,周鸣溪已经回到了公寓,一路情绪不稳,进门先是砸了玄关处的花瓶,鞋也不脱,就踩了进来。
陆纯正坐在客厅喝东西。
她前几天去产检,医生说她最近思虑过度、情绪不稳,对胎儿的发育很不好,相较于月份相同的胎儿来说,她肚子里的孩子发育得比较迟缓,再不好好保养,很有可能流产。
产科医生的威胁恐吓还是很有作用,今天陆纯放弃了去林意文化的打算,碍于辐射电脑也没看,也不知道周鸣溪的采访如何。她安心待在家里喝着燕窝,一心笃定这次姜锦必然躲不过去。
她摸着肚子,感受着血脉相连的神奇,正期待未来没了姜锦、幸福安稳的一家三口时,就听到门口的响动。
“鸣溪?”陆纯站起来,欣喜地走向玄关。
没走两步,就听到周鸣溪砸东西的声音。
陆纯赶紧走上去,扶住险些跌倒在地的周鸣溪:“鸣溪!你怎么了?”
周鸣溪一把推开她:“滚开!都是你的破主意!”
陆纯脚下一个不稳,跌倒在地。
她迅速摸向肚子,好在跌得不重,她也反应够快用手撑住地,似乎并没有大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