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牙齿磨得发狠:“我跟他一样?”
姜锦赶紧摇头,不一样不一样,当然不一样,这可不能表错态了。
孺子可教也,更何况——顾寒倾眉梢扬起:“我和他不是同龄,他比我大,两岁。”
整整两岁。
“哦。”姜锦了然地点头。
就哦?
“难道你没有别的什么看法?”比如看清了乔珩是个人渣,愤然和他断绝关系之类的?
姜锦想了想:“我觉得顾小叔你可能误会了。”
顾寒倾蹙眉。
“我跟乔珩不是你以为的那种关系。”难怪顾小叔这么着急,原来是担心她遇上渣男啊。
姜锦看顾寒倾的眼神都是感动,满心都暖意!
顾寒倾若有所思:“你和那个乔珩,不是传过绯闻?”
他以为姜锦对那个乔珩有一点小心思,担心她在泥足深陷之后受伤,才迫不及待地跟她说清利害关系。
“狗仔不可信啊顾小叔,那次绯闻本来就是我们剧组聚餐,被狗仔断章取义了而已。我跟乔珩,顶多是朋友,嗯,更像是老师吧。乔珩对我很照顾的,所以我对他也一直很感激。怎么会是顾小叔你以为的那种关系呢?”姜锦的心这才轻松起来。
“原来如此。”该死的猴子,又是错误情报!
可怜的猴子还不知道自己即将大祸临头,正在跟好友们喝酒吹牛,忽然浑身一个激灵。难道是又有任务了?老大不是说他最近几天可以休息的吗?哎哎错觉错觉,都是错觉。
姜锦忍着笑:“不过乔哥结婚这事儿,我也知道。”
国民男神乔珩居然是已婚?
若是这个惊天消息爆出去了,恐怕得引爆整个娱乐圈!
但姜锦知道得很早,差不多就是她在拍摄《长平公主》的那段时间,她跟乔哥关系不错,偶尔一起吃饭聊戏,乔哥也会给她很多帮助。
有一次乔哥请她到家里作客,姜锦才知道乔珩原来结婚已经好几年了,他与妻子也是青梅竹马,相识多年。
这件事情圈内人知道的没几个,都是乔珩多年的朋友。
乔珩会告诉姜锦,也是因为有人跑到他妻子面前去嚼舌根,说她跟乔珩的关系不纯洁。乔珩便索性告诉了姜锦自己结婚的事实,还让她到家里做客,也让妻子见了见姜锦。
姜锦跟乔珩妻子的见面,彼此印象都还不错。之后也见过几次面,姜锦现在手机里面还有那位苏姐姐的电话,两人时常聊天,比姜锦跟乔珩的关系还要好。
他妻子表面上温柔,实际很有主见,据乔珩偷偷告诉她,苏姐姐私底下就是个母老虎。姜锦毫不犹豫转身就把乔哥给出卖了,后来听苏姐姐说,他跪了一晚上的键盘!
乔珩夫妻俩感情很深,只是娱乐圈水深,乔珩又是为了保护妻子,才没有将这个消息公布出去,一直选择隐婚。据乔珩所说,他现在已经准备公之于众了,毕竟他不想未来自己的孩子出生,也要躲躲藏藏的。
——正因为早就知道,所以姜锦听了才毫不惊讶。
于是姜锦也跟顾寒倾说了,自己不仅知道乔珩已经结婚,跟他妻子关系也不错,顾寒倾完全不必担心。
顾寒倾因为自己的多虑,还莫名跟姜锦发生争执,一时有些心塞。
“抱歉,我以后不会随便插手你的事了。”
“不不不!我没有怪顾小叔的意思!我都知道,顾小叔都是为了我好!刚才是我的错,是我发火,还口不择言!顾小叔你千万别放在心上!”姜锦咬咬牙,“以后顾小叔的话,我都会好好听的,绝对不会像今天不耐烦,错认了顾小叔你的好意!”
顾寒倾心念一动。
“我的话,你都听?”
“只要是对的,我都听!”姜锦信誓旦旦,恨不得举手指头对天发誓!
顾寒倾眼神高深莫测:“好,我希望你能记住自己今天的话。”
姜锦悄悄呼了口气,总算是过去了,吓得冷汗都出来了。
只是她却不知道,自己今天的一句话,给以后的自己挖了多少坑!
——得了姜锦的保证,顾寒倾神清气爽地离开了。
姜锦赶紧送了顾小叔到门边。
她回头,就看到自己的房间门悄悄打开了一条缝。
“阿元?”
房间门被推开,只穿了背心和小胖次的阿元,光着脚站在地上,小眼神担忧地望着她。
“锦锦,吵架了吗?”
“没有没有,阿元你听错了。”姜锦上去将阿元一把捞起,摸摸他的小脚,“你看你,鞋子都不穿,脚都冻成冰块儿了。”
阿元暗自撇嘴,锦锦还撒谎,他都听见了!
姜锦已经把阿元塞进被窝,让他乖乖睡觉。
阿元眨着纯良的大眼睛,可爱天真地望着她:“锦锦,今天会不会生气?”
他害怕姜锦也跟爸爸一样,因为他的所作所为生气。
“怎么会呢!”姜锦在床边坐下,柔声说,“阿元今天都是为了锦锦好,锦锦都知道。”
阿元眼睛都亮了,那他今天做得很好吗?
现在的姜锦还不知道,自己又给自己挖了一个坑。
以后的日子,她回顾今天,那简直是——
数不清的辛酸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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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xx抽风啊,上一章上午十点多就更新了,刚刚网页才刷出来,不知道手机端能看不,这章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刷出来,辛辛苦苦回复的留言也全部洗白……无力吐槽了。
{}无弹窗顾寒倾在这里等了已有一阵。
他从下午接到看到那份资料开始,心情就一直难以保持平静。
这本是大忌。
起伏不定的心情,只会影响到他的理智和判断。但是,在遇上她的事情,他总是能轻而易举地失去一直以来的平静。
顾寒倾对自己说,那是因为愧疚,因为他的越矩而对她的愧疚。
他要弥补她,要……护着她,更不能让她因为其他人而受伤。
是的,就是这样。
昏暗的车厢内,顾寒倾的侧脸在地下车库的灯光下,晦暗莫测。淡淡的阴影勾勒着他天神般俊美的侧脸,渗着淡淡凉意。
姜锦的车终于回来。
他隔着车窗,看到姜锦看向自己所在。
他考虑了一下措辞,然后推门下车。
姜锦正好将阿元从后座上抱起来,阿元实在是太沉了,重重地压着姜锦的手臂,她险些没抱稳,脚下一个趔趄。
顾寒倾几步上前扶住她,顺手把阿元抱了过去。
姜锦夸张地甩甩手臂,冲顾寒倾笑道:“阿元现在太沉了,我都快抱不动了。顾小叔,你找我有事啊?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嗯,的确有点事情要说。”顾寒倾侧眸看了一眼,睡得香甜的阿元,一点儿也没有要醒过来的意思,“先上楼吧。”
“也好。”姜锦便走在了前面,领着顾寒倾一路到了她家。
姜锦先一步进门,从鞋柜里翻出一双新的拖鞋。
特意给顾寒倾准备的,姜锦看得出来,顾小叔有点轻微洁癖,总不能让他一直穿周易穿过的拖鞋。
再加上,最近他来姜锦家里的次数比较多。
她把鞋子摆在玄关,看顾小叔垂眸打量,沉默不言,便解释了一句:
“这双拖鞋我会收起来,不让别人穿的!”所以不用担心跟别人共穿一双鞋了!
顾寒倾嘴角微勾:“好。”
他换上新的拖鞋,意外觉得这双并不昂贵的拖鞋,穿上去甚是合适。
他将阿元抱进房间,帮他脱了衣服,塞进被窝。
熟睡中的阿元也像是感觉到,自己已经回到舒服的地方,就势一滚,滚进了被窝里面,撅着小屁股,在被窝里拱起小小一团,竟也睡得舒服。
姜锦站在门口,看顾寒倾的所有动作都轻柔而熟练,便放弃了原想上去帮忙的打算。
也是她想多了,顾小叔到底是阿元的爸爸,怎么会连照料阿元的事情都做不来呢?看样子,他不仅会,还很熟练。
她嘴角不由得有浅浅温柔的笑意荡漾开来。
顾寒倾起身,恰好看到她靠在门边。
他放低了声音,沉沉的嗓音像是轻轻撩动大提琴的琴弦,酥骨入耳,余音袅袅不绝:“过来,我有话想跟你说。”
姜锦被那声音魔怔了一下,忘了动,而是傻傻看着顾寒倾朝着自己走过来,在她面前站定。
他很高,低下头来只能看到姜锦的发顶。
姜锦目光直视的地方,也只是他的胸膛。
两人站在房间门口,进退不知。
姜锦吃力地仰头看向他,却被顾寒倾的大掌盖下来,在她额前的碎发揉了揉。
“发呆了?”他的嗓音掺杂着清淡笑意。
姜锦这才如梦初醒,连连退后两步,耳廓染上淡绯色:“没有!”
她转身跑向客厅。
顾寒倾也伸手拉上房门,跟了过去。
姜锦刚刚已经烧好了热水,给顾寒倾沏好一杯清茶,自己则是在热水里面丢了一片玫瑰花瓣,加了点蜂蜜。
顾寒倾看她忙活,也不出言阻止。
他落座在沙发上,端起那泛着纯正清香的野茶。
“这是去海城香樟村的时候,在村里买的野茶。就是附近的山间野茶,我外公在世的时候,也时常摘来晒成茶叶。后来村里人学了去,跟我外公亲手晒的味道也差不多,村民偶尔会做点来卖。这个味道很独特,顾小叔你尝尝?”
“香远益清,清冽独特。”他又品了一口,“浓郁的苦涩之后,便是极致的甘甜,果然是好茶。”
姜锦很高兴:“我外公遗物里面,本有一套他常用的茶具,不过灰尘太多了,还没来得及清洗出来,不然可以用那套茶具沏茶,味道一定更好!”
顾寒倾喝茶的动作一顿。
姜锦大概不知道,她外公的那套茶具,是著名制壶大师沈陆良的作品,茶壶还是沈陆良大师最著名的狮球壶,随着沈陆良大师去世,他亲手所制的狮球壶早已一壶难求,市面价格好几十万。
而壶底还刻着“赠友元芝”。
只有极少数人知道,“元芝”正是大师白石山人的字。顾寒倾恰好就是那极少数人之一。
若是这把狮球壶上了拍,收藏界以此还能推断出二位名人私下交情极好,要知道之前,任何典籍记载都未曾发现这两位大师有交集,二位一南一北,又去世多年,发现这么一段佳话,恐怕这把有故事的狮球壶,价格还能翻上几番。
顾寒倾已经在考虑,要不要什么时候,把这些东西的价值,一一告知姜锦。免得她不清楚价值,随意或怠慢了,让这些珍贵的东西有损。
转眼想想,那是姜锦外公的遗物,她又怎么会随意轻慢?只是她对待的方式更加洒脱,比如自己外公亲手所写的笔记,说借就借了。
若是书画界的人知道这笔记的存在,大概要喜疯。
哦,现在已经有一个快喜疯的女人,还一个劲儿催促他这个当弟弟的,要好好报答人家的“借书之恩”。
不过,这不是他今天找姜锦的目的。
顾寒倾搁下茶杯,沉思斟酌用词,才谨慎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