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特么说不说?”方哲新突然向前一步,奔着我一脚踢了过来。随着他的力度,我微微动了一下身体,他拉过我的头发用力的磕在了地上,我脑袋翁的一声,点点滴滴的血色顺着我的脑袋渗透了出来,仿佛就连这样的血色从我的身体里都流不出多少了。
只是看着龙裔方哲新,我突然笑了起来:“呵呵……呵呵……”虚弱宛如蚊鸣的笑声,仿佛是最后的办法在诉说着我的不屈。
我就连一根手指感觉都动弹不了了,能做的只有笑了。
此刻痛的太多,反倒麻木了。就连那种撕心裂肺的疼,我都感觉不到了。
“你在笑什么?”方哲新突然拿出一把枪顶在了我的脑袋,有些气急败坏的说道:“信不信我杀了你。”
我平静的看着他,没有一丝一毫的恐惧。
聋子看着我,连眼泪都止住了,他笑了起来,只是笑的比哭更要哀伤凄惨:“言言,你先走,等我,我随后就到。”
就在这时,轰隆一声,残破的仓库大铁门突然被炸开,原本站在门口的两个人随着巨大的冲击力瞬间翻飞了倒在了一旁。
烟尘弥漫,尘烟滚滚,犹如长龙一样,卷袭而来。
所有人都愣住了,就连龙裔眼睛都一眨不眨的看着门口。
浓烈的烟尘,遮天蔽日,但有着点点微弱的火光,是怎么也掩盖不住的。一个人,从烟尘中一步一步走了出来,他的样子渐渐清晰,浓烈的烟尘呛的他低低的咳嗽了两声。
他左手指间夹着烟,闪烁着火光。高高的身材有些消瘦,一个大秃头也沾染了点点灰尘。
他抬手,抽了一口烟,把烟头丢在了地上,眼睛看着我,在他眼睛泪光的涌动中,我依然看到了隐藏的丝丝的笑意,他淡淡的开口:
“言言,我来带你们回家。”
我努力的抬起头看着他,咽了一口本就不多的口水,勉强的笑了一下,虚弱毫无气力的开口:“不……知道……你杀了……杀了我吧……”我伤的太重了,我感觉到了,支撑不了多久了,龙裔他们也不可能把我送到医院救治的,他把我带到这里来,无非就是让我死也不能这么痛快的。
“言言。”聋子疯狂的挣扎着,一脸的泪水:“龙裔,你要做什么,冲我来,你别在伤害他了,我求求你,求求你快送他去医院吧,他要死了,他会死的。一旦他死了,你想要的东西你就永远得不到了。”
龙裔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秦言,你是不是真的以为,我不敢杀你。”
我虚弱而无力的摇了摇头:“你杀了我吧。”我眼睛轻轻的眨动着,感觉眼皮重若千斤,甚至每颤抖一下都用尽了所有的气力。
啪,又是一盆凉水,在我闭上眼睛的这一瞬间,再次浇在了我的头上。
冰冷刺骨的水,仿佛化作了看不见的刀子,顺着我的毛孔刺入了肌肤中,让我浑身颤抖,如坠冰窖一样的寒冷。
我勉强的睁开眼睛,看着左手尾指断指处,一片血迹斑斑,血色已经凝固了,只是的在冰冷的水浸透下,融化了干枯的血迹,顺着水滴从我的断指尖滴落。
龙裔拉着我的头发,让我扬起头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凝视到他眼睛的这一瞬间我有着片刻的恍惚,我不知道龙裔有没有这种感觉,可是他却不由的皱了皱眉头。
这时关艳从门口走了进来,她看着遍体鳞伤浑身是血的我,脚步顿了顿,微微皱起的眉头,仿佛有些于心不忍:“阿裔。”她低低的叫了一声。
“你怎么来了?”龙裔放开了我的头发,我脑袋再次无力的低垂了下来。
关艳看着我,沉默了许久:“阿裔,放了他吧。”
龙裔侧头看着她:“艳艳,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吗?”
“我知道。”关艳抽了抽鼻子,她眼睛突然泛红了:“可是,真的太残忍了。咱们的儿子和他差不多大,如果他是你的儿子,你会这么对他吗?阿裔放了他吧,送他去医院吧。”
龙裔眼神动了动:“我放了他,如果我落在他的手里,他会不会放过我呢。你知道吗?他们几个什么都敢干,到那时咱们还有安稳觉吗?我不可能养虎为患。而且他们手里的那份东西,对咱们来说意味着什么,你不会不知道吧?”
关艳看了看我,嘴唇微微触动了两下,随即低下了头。
龙裔叹了口气:“你回去吧。或者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