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国都城皇宫之中,上书房内。
一个不怒自威的男子,面对着上书房内的那张匾额,负手而立,匾额之上,写着四个大字——中平且和。
这是楚三江的座右铭,因为他深刻明白自己,是一个拥有极大野心的人,许多时候总会急功近利,忘记了自身所处的位置,故而将这四个字,命人装裱在上书房内,时刻的警醒着自己,以免自己犯错。
他身后,陈天远抱拳躬身,头埋得低低的,像似有些羞愧。
的确是有些羞愧,因为当初陛下,将自己派往东征大军当中做军师,便是以防万一,西境对于陛下而言的重要性,陈天远可是很清楚。逐鹿中原,西境便是第一步。
然而谁也没有想到,这第一步,就被自己给走崩了。而且是一败涂地的崩了,十万大军只要自己一个人回来,而西境更是没有一寸土地属于楚国。这样巨大的损失,若是换做另一个人,恐怕现在陈天远已经入狱了。但是陛下不仅仅对此没有丝毫责怪,还让自己在朝堂之上,述说整个东征的失败过程,没有一丝一毫的错漏。随后力排众议,让自己将
功折罪。
陈天远心中极为感慨,或许自己此生最幸运的事情,便是没有跟错人。
“陈天远,你说风晓与朕约定在十日之后的渭河之上,所谓的共谋一醉,到底是什么意思?他的目的何在?”
陈天远闻言,不禁沉默下来,这个问题,回来的这几天里面,他已经不是第一次想了,只不过都没有得到自己满意的答案。
为了能够保住西境和平,不再遭受楚国大军袭扰吗?似乎说得过去。可是凭借着风晓展露出的恐怖用兵之能,恐怕天下没有几个人敢去西境找事,至少就目前,还没有几个人愿意把西境当作自己的对手,那想起就让人匪夷所思的一战,足以让天下人对西境敬畏,对风晓此
人敬畏。
但是除此之外,风晓还能够有其它的目的吗?好像没有了吧?至少以现在西境的处境和实力,陈天远想不到其他的可能。但是陈天远心里清楚,风晓之所以要见陛下,绝不会那么简单。
“微臣愚钝,回答不上来。”楚三江闻言,缓缓的转过身来,嘴角带着一丝冷笑道:“你自然回答不上来,如果你能够回答上来的话,那么此战你就不会败在他的手上了。之前朕也不知道风晓竟然也是如此人物,若是早点知道,朕也不
会让你和魏博弈去草草夺取西境。”
楚三江此言一出,陈天远的脑海当中,不禁回想起当初关毅那句豪言壮语,说是普天之下,唯独他和陛下能够明白,其他人根本不明白。那时候陈天远还以为关毅是在自抬身价,故而才会那么说的。
但是现在听着陛下这番话,陈天远明白了,原来风晓和陛下是同一类人,而这一类人,却是自己无法揣度的存在。
可是风晓只不过是一个军师而已,而陛下乃是不世出的雄主,他们二人之间,身份地位的巨大悬殊,难道真的是那样吗?
“陛下,那风晓的要求,陛下要去?”楚三江轻嗯一声:“这是一个不得不去的局,风晓此人手段高超,将你派遣回来送信,其实就是想要朕知道,东征大军到底是如何败在他的手上的,他这是给朕一个展露实力的机会,同时也是在看朕到底是
不是一个值得一见的人。”“魏博弈,朕的心腹爱将。东征大军,十万人,虽然现在已经折损了八层,但是依然有两万余人在风晓手中。若是朕顾及颜面而不去的话,那么楚国之内,毕竟军心不稳,众人揣度,而那时候朕才是真正的
颜面扫地。”“而朕去的话,与风晓见面,无异于乃是告诉天下人,西境已然和楚国处于同一层面上的存在,是不可招惹的存在。不得不说,风晓此人的心智,实在太可怕了,这样的人物,若是能够为朕所用,那么天下
何愁不入朕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