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森走下去,将水部郎中的折子拿起呈递到归于朴的面前,归于朴拿起折子仔细的看了看,随即问道:“渭北水灾严重?去年朕不是刚刚下拨了三十万两银子前去修筑堤坝了吗?怎么还会有水患?”水部郎中急忙道:“启禀陛下,渭北水灾,旷世已久,古来渭北两岸的居民都饱受着水灾的折磨。虽然陛下圣明,预先派人出钱出力的修筑堤坝。但是渭河之水凶猛,而今又是雨季,堤坝直接满上来了,根
本就挡不住这凶猛的洪水啊!”
渭北的局势,归于朴早已经心里有底,否则水部郎中也不会出现在这朝堂之上。
“众爱卿,你们看呢?此事该如何处置?”
“陛下……”礼部尚书首先站出来道。
“此乃是天降警示,虚设坛祭拜,禀告上苍,为渭北万民祈福才是。”众人闻言,尽数投去鄙视的目光,这个老家伙一向都是明哲保身的,生怕自己被莫名其妙的牵连进去,每次都是顶着他礼部的名誉说什么祭奠、祭告、上天有怨等等,说到底还不是怕陛下一怒,找不到人
撒气,给他这个礼部尚书来一点不事先警示的罪名吗?
“陛下,微臣认为,当务之急,乃是尽快按无灾民,从新构筑堤坝,将洪水引导分散开来,解决当前的困境才是,以免民不聊生。”一个御史抱拳说道。
归于朴轻嗯一声,目光落在梁半秋身上,这些事情都需要用到钱粮,他这个户部尚书自然首当其冲的主领着。只是现在的梁半秋是否还有这个计划,连归于朴都不知道。
“陈治。”
“微臣在。”
“渭北灾情的一应事宜,由你暂且处置着,需要哪些东西,多少钱粮,整理出一张单子出来,朕过目之后,自会给你安排。”陈治,是刚刚上任的工部尚书,朝中新贵。前工部尚书张秋鸣被罢免之后,太子和南王虽然没有堂而皇之的去争取这个位置,但是他们手下的那些御史阁臣可没有闲着,举荐的人物一波又一波,可是最后
却是让这个陈治坐上了新的工部尚书之位。
这是谁也没有预料到的事情,因为这个陈治太过名不见经传了,虽然是榜眼出身,但是朝中无人,而此人又生性散漫,言语不拘,朝中有没有什么大佬撑腰。所以入仕十多年,依然还是在五品文书的位置上徘徊,几乎所有人都忘记了他的存在,却没想到这一次陈治一步登天了。
朝阳再次倾洒在大地上,唤醒着一个个沉睡的人。而那些早已经在黑暗当蛰伏已久的,这黎明曙光却变成他们闻风而动的信号。
皇宫大殿门外,大陈国的满朝文武正襟衣冠,昂首阔步的向着大殿走去,偶尔之间,相互抱拳问好,轻笑几声。
太子归介景昂首挺胸,一手负背,眼睛平视略到向上,彰显着他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
过往的大臣都连连抱拳行礼,归介景一一的点了点头,满是自信之色。因为这是他被压着许久之后,终于迎来的一次翻身机会。归介景目光一撇,便看到一身华贵朝服的归介伊缓缓走过来,身后跟着略微躬身的梁半秋,归介伊的脸色似乎没有那么好看,而梁半秋也没敢抬起头来看自己一眼,顿时让归介景感觉自己完全操控着一切
的爽快。
二人相遇,对视了一眼,谁也没有说话。
归介伊轻哼一声,眼中带着丝丝的冷意,随便别过头去,带着梁半秋向着大殿而去。
归介景见状,冷笑了一声。他很喜欢看到归介伊这副表情,因为曾几何时,自己也是这副无可奈何的表情持有者之一。
他扭头看着东边缓缓升起,越过高高宫墙而露出的朝阳,享受着那份朝阳当中难得的温暖,顿时懒懒的伸了个懒腰。
“今天,果然是个好天气啊!”
说着,归介景撇了撇大殿的方向,昂首阔步的踏上石梯。
不远处,将这一切收归眼底的庞清远和徐化,相互对视了一眼,彼此眼中满是紧张和沉重。
“今日的早朝怕是又要有一场龙争虎斗了。”
“那又如何呢?难道做看客还让你觉得心累?”
“那倒不是,只是担忧我大陈国未来啊!”
“庞大人,扯远了,现在你应该担心的是,陛下会不会责罚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