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归介尹突然想起风晓那句话。
“此事最好就事论事,不要牵涉到太子身上,否则变数太多,拿下工部尚书就足够了,这也是对太子的一大打击,不必穷追猛打、落井下石。”
归介尹一惊,喃喃道:“难道他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吗?”
越想他越觉得,风晓这句话话里有话,好似早就预料到,这件事情闹大之后,对于自己没有一点好处,反而还会横生枝节,到最后将优势变成劣势。
“本王后悔了,早知道就应该听他的话,也不至于闹到如此局面。”
王妃听着归介尹神神叨叨的话,不禁皱起了眉头:“殿下在说什么,该听谁的话啊?”归介尹轻叹道:“张秋鸣的事情,乃是风晓谋划的,当初就告诫本王,暂且不要将此事牵扯到太子身上,本王当时看着如此大好机会,是扳倒太子的大好机会,所以才那么做。现在才知道,风晓当时就已经
看穿全局,故而告诫本王,要是本王不急功近利,也不会发生后来的事情,悔不当初啊!”
“哦?”王妃也和风晓有过一面之缘,当时觉得这股文弱的书生有些不简单,她也知道风晓被南王所倚重,没想到此人的眼光如此深远。
“殿下,既然如此,那么现在殿下应该去见一见这个风晓,或许他对此事还有着回旋的余地呢?也不至于让我们那么的被动啊!”归介尹闻言一怔,旋即反应过来:“王妃说得对。”
几日之后,南王府内,南王归介尹坐在大堂之上,旁边的王妃一边往归介尹的杯子里面倒酒,目光一边瞅着归介尹。因为她发现,归介尹自从进宫回来之后,脸色就一直很不好看。
按理说,现在应该是归介尹最高兴的时候,不仅仅压了太子一头,而且连同手下的工部尚书都一起拿下来了,这是以前梦寐以求的事情,怎么归介尹还是这般不高兴呢?
“殿下,你这是怎么了?是谁惹到你了吗?”
王妃不说还好,这一说,归介尹就像似被火药桶被明火点燃一样,怒吼了一声:“我看父皇是老糊涂了,竟然将此事草草就处置了,难道他不知道这件事情的影响是多么大吗?”
王妃闻言一惊,连忙惊惧的瞅了瞅四周,低声道:“殿下慎言,什么老糊涂了,天下还有个姓父的人吗?臣妾好像没有听说过啊!”归介尹一听,才知道自己失言了。旋即深吸了口气,带着不少怨气说道:“王妃有所不知,今日父皇处置了张秋鸣案,虽然张秋鸣与我们预想当中的锁拿下狱,就连工部的不少官员都受到了处分。父皇竟然
将张秋鸣一家老小的被杀案与张秋鸣的徇私舞弊案、贪墨案件完全分开来处理。本王真的想不通,这么明摆着的事情,父皇怎么就看不透呢?”
“哦?”王妃沉了沉。
“殿下,你的意思是说,张秋鸣的案件,陛下完全就是就事论事,根本没有对太子有问责的意思?就连张秋鸣一家被杀,这样的大案也丝毫没有想到太子出手的可能?”归介尹轻嗯一声:“我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据说是严世风因此被父皇杖责二十,其父进宫面见父皇,说是为了自己儿子玩忽职守而去请罪的。谁知道严守仁说了什么,父皇的风向一下子就变了,这个
老狐狸,真不是省油的灯,早知道如此,就给严世风多一些打击,让他无暇他顾,现在好了,一着不慎,全盘皆输,反倒是最后,父皇明里暗里还警告我安分点,想起来就生气。”王妃沉思少许,缓缓说道:“严家是太子的人,这点陛下并不知道,但是我们却是知道的。既然严守仁搬弄是非,将这件事情完全扭转过来,那么后面定然有高人指点。以我们和太子宫斗了那么多年,他们
有几斤几两,我们是很清楚的。这件事情剑指东宫是很明显的,没有一个得力的人物,根本不可能将此事扭转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