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先是有些愕然,一个大男人买姑娘家的蒲扇做什么,但旋即热情的笑了起来,将旁边一把画着展叶素兰的折扇递给关毅,道:“公子,这是女子的蒲扇,不适合你用,这把折扇更适合一些。”
关毅闻言,摇了摇头,道:“老人家,存在的就是道理,天地万物皆是如此,所谓男子与女子之用的区别,只不过前人一些自持失礼的延续而已,而我却并不在意。”
“这……”老人抬眼看着关毅手中的蒲扇,目光落在上面的画作之上,忽然才醒悟过来,原来此人是看中了上面的画作啊!
“公子,要不小老儿给你在折扇上从新画上一幅,怎么样?毕竟这东西拿出去不好见人。”
关毅再次摇了摇头:“老人家,有些东西,随意和刻意之间出现的东西,有着天差地别的区别,我就要这把蒲扇了。”
这老人也是个心思活络的人物,竟然猜出关毅的目的所在。
老人见关毅如此坚持,便没再多说什么。
“一块源石即可。”
关毅摸出一块源石,放在摊位上,拿起那把蒲扇,离开了。一路上细细的看着这蒲扇之上自己的身影,墨色很淡,没有勾勒出容貌,彷如混沌之中残留而出的自己,画的不是人,而是千变万化的人心。
“这算是我最完美的自画像了。”关毅低语一声,没人能够明白她这句话的意思,即使关毅自己,也只是大概的认为,因为他的整个变化过程,对于他本人来说,都是一个难以名状的东西,没有面孔,或许是最恰当的表现。
“随意和刻意之间存在天差地别,这位公子,可否深入的解释一下?”一个清脆的声音,打断了关毅的思绪。
关毅抬眼一看,一个清秀的女子俏丽的站在他前面,女子粉黛秀娥,恬淡如水,一身绿色的长裙,彷如大自然的宠儿,令人看上去有着无来由的宁静之感。
此女气质优雅,动作轻柔,淡淡的和风荡起几条青丝,欲遮还迎的飘舞与绝美的面容上,别有一番风情。
“姑娘是和我说话吗?”关毅环顾四周,试探着问道。
女子微微欠身,清脆的声音在次响起:“公子见谅,刚刚听公子购买蒲扇之时,谈及的刻意与随意之间有着区别,小女子好奇,若是公子不介意的话,还请赐教一番。”
关毅轻哦了一声,原来是这样,倒还真是奇了怪了。顿时笑道:“没什么介意的,这并不是什么不能说的秘密,不过此处并非人声鼎沸,并非说话的地方。”
女子一顿,旋即玉手轻展:“公子,请随我来。”
关毅淡淡一笑,跟了上去,走过石桥,那女子陡然飞起,月光下挂着一个绿色的仙子一般,看得关毅不禁心里赞叹。
“好恬静的女子。”
顿时也飞身而起,跟随那女子落在一处画舫之上。
“公子,此处尚且算是喧嚣城东的一方净土,应该可以叙话,请坐。”
女子说完,独自做到那焦尾古琴的便是,美目之中,带着难以名状的平静,直直的看着关毅。
关毅点了点头:“还没请教姑娘芳名呢。”
“小女子绿衣。”
“绿衣姑娘,呵呵,人如其名啊!其实随意与刻意是人的一种自我,刻意的寻求,往往堕入一种完美挑剔的目光当中,感觉任何一种在自己眼里都存在着瑕疵,以此常常失望透顶,自怨自艾,不知所谓。而随意,则是以缘分为基础,一切不强求,顺其自然,当有一日某一种刺激到自己的内心,就是自己的所需所想,也是自己的一切追求所在。正如看风景的人,其实自己也已经成为别人的风景了,只不过你不知道,当你刻意在意的时候,显得没有一点意义,但是当你无意中发现,便会觉得,这种莫名其妙的随意,正是天地大道的延伸,天地万物,万物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