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让关毅惊异的是，这老人，竟然没有丝毫修为在身，气息也稀疏平淡的很，丝毫不像是个武者。

但是能够在这第五层的人物，其实弱者？唯一的解释就是，老者的修为已经到了他感觉不到丝毫的地步。

老者抬眼笑意盈盈的看了大厅边缘的关毅，目光示意几案对面的蒲团。

关毅沉了沉，朝着老者抱拳一拜，随即缓步走到老者对面，盘膝坐了下来。老者微笑着，手轻轻一挥，一个斑驳的竹杯出现在关毅的面前。

老者伸手解开紫砂壶的盖子，看了看里面微微翻滚的茶水，淡淡的茶末随着水的滚动，一阵心旷神怡的异香扑鼻而来。

“刚刚好，呵呵。”老者说着，盖上盖子，端起茶壶，一手扶着长袖，一手倾倒茶水。

倒好之后，老者举杯示意，关毅平静的看着老者，皱起的眉头缓缓舒展开来，缓缓端起竹杯，抿了一口，顿时，一股清香溢满全身，四肢百骸有着说不出的舒服感。

令他不由得赞叹道：“好茶。”

老者呵呵一笑：“此茶采自无尽海，历经千年罡风洗礼，出淤泥而不染，不屈而存。树高三千丈，尽有五片叶子，取之灵泉浸泡千年，方可有今日之功，故有五叶之称。”

关毅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气定神闲的看了看渐渐翻滚起来的茶水，念头急转。

这一关，还真是奇特，本以为会有一场大战，没想到却是一场悠闲的煮茶待客。这老者到底在搞什么？

老者好像看明白了关毅的心思，不禁笑道：“你是不是觉得很奇怪，为什么第五关如此平静？”

“不错，若非第一层的火魔告诉晚辈，还可以通关第六关，晚辈真可能会认为，前辈是这空桑塔的主人，还请前辈解惑。”关毅到现在，都不明白，这所谓第五关，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者淡淡一笑：“这第五关，老夫就是守关者，只是此关与其它关卡略有不同，并不需要战斗，只需要你回答老夫三个问题，若是你说出的答案能够让老夫满意，那么老夫就承认呢过了这第五关。”

“哦？”这倒是奇特了，回答三个问题，让他不禁想到地球上的考试。

“既然如此，那就请前辈发问吧！”

“嗯，老夫的第一个问题，什么是人？”

“嗯？”关毅一愣，什么是人？这个问题包罗万象，但是究其根本，人就是人，是生灵的一种，没有什么固定的定义。

他沉默半响，抬眼平静的看着老者，缓缓的说道：“若是晚辈没有猜错的话，前辈问的是天命吧！”

老者默然一笑，没有说话。

“就晚辈拙见，人是生灵的一种，所谓人的来由，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人只有在群体当中，方能够有人这个称呼，它是固定的称呼，也是一种没有定义的总称。而全部所问的，则是人为什么会是人。”

老者抬起茶杯，略有兴趣的抿了一口：“此话何解？”

关毅深吸了口气，道：“晚辈的回答只有一句话，那就是天地与我并生，万物与我为一，不知道这个答案，前辈可曾满意？”

老者沉默良久，好似在思虑着关毅这个答案，天地与我并生，万物与我为一，简而言之，就是天人合一，这就是人，也可以是所有天覆地载下的所有生灵。

“老夫很好奇，你本身承载气运之力，名为替苍天牧渔天下，实在乃为逆天而行，掌控天地，难道这就是你的道心吗？”

关毅摇了摇头：“前辈此言差矣，晚辈承载气运，于情于理，都是苍天之下的代言人，然其是否顺逆，却不归言论的定义，而是晚辈心中所想。我想有天，则天存在，我想无天，则天飘渺无迹，荡然无存，一切尽在自身，这就是晚辈的天命。”

老者深深的看了关毅一眼：“可是你还没有能力跳出天命的掌控，这点你不否定吧？”

关毅轻笑一声，点了点头：“的确，命运的大手，在一个我等都无法理解的角落，搅弄着天地众生的一切，但是做与不做，自身才是根本，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