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又有谁知道她这声“好”应得有多不情愿。
——
白千池双手抱膝坐在床上,从医院回来到现在,一直都这样。
她不哭不闹,也不说话,连个表情也没有。
把帝少爵都急坏了。
“你别管我,你睡吧,我坐会儿。”白千池开口,双眼依旧有些呆滞地看着洁白的床单。
坐会儿,她都坐了多久了。
她这样,他哪里能睡着。
帝少爵不说话,坐在床边静静地陪着她。
他知道今天在车上的时候她偷偷掉眼泪了,只是强忍着不肯哭出来。
又过了十几分钟,帝少爵轻声安抚:“睡吧,睡着了就不难受了。”
“我睡不着。”
“我哄你。”帝少爵说着站起身,将白千池从床上抱了起来。
像抱孩子似得抱着她在房间里走动着。
白千池抱着他的脖子,双腿放在他腰身两侧,下巴枕在他的颈窝处,一声不吭。
“我带你去墨尔本看看吧。”
好在,庆幸在她难过的时候,他可以陪在她身边。
车里很是安静,帝少爵握着她的手,静静地陪着她。
夜深——
“哥,你在吗?”麻醉过后的唐沫云清醒过来。
她睁开眼,入眼依旧是一片漆黑。
她知道,手术没成功。
心底,说不出是庆幸还是失落,可能……都有吧。
此时病房里,只剩唐七邪一人守候。
“哥在。”唐七邪伸出手握住她的手腕。
“哥,我可以出院了吗?”唐沫云闭口不提眼睛的事。
因为她知道,提起眼睛的事,最难受其实不是她自己,而是唐七邪。
“可以,明天就出,哥带你去新家。”唐七邪哽咽出声。
“好。”唐沫云勉强地笑了笑。
“哥,你别难过,只是眼睛而已,又不是活不成了,看不见就算了。”
算了,怎么能算了。
一辈子还那么长,他怎么能让她的世界永远黑下去。
“我一定想办法治好你,一定。”
“你别勉强,我真的没关系的,其实看不见也没什么不好,世界干净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