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刚刚出现就断胳膊少腿了,这仗还怎么打?
楚阳沉默了一下,不得不承认,霍瑶光说地极有道理。
这一点,是他之前疏忽了。
其实,在整个大夏来说,楚家军的装备,已经是最为强悍的了。
如果还可以更进一步,他们何乐而不为?
“瑶光,你想的都是对的,也是非常好的。如果能减轻了他们的负担,那么上了战场,自然也就能更为英勇迅速。更重要的是,他们无需顾忌太多,对于心理上,也是一种很好的慰抚。”
霍瑶光点头,她就知道她的话,楚阳能懂。
其实,在冷兵器时代,拼地真不是谁的人多。
就好比幽州的暴民,前前后后,四处网罗了差不多近十万人了,结果,还不是被云容极的人给剿灭了?
只动用了两万的兵力就解决了,这足以说明了这个问题。
当然,暴民战败的原因,是多种的。
可是他们自己没有防御能力,这就是其中之一。
再多的人,没有护甲,一上来就是死,那又有什么意义?
所以,霍瑶光现在手上的冶铁术,绝对是一项相当彪悍的技术。
而且,现在只能保密,绝对不能被任何人窥探到。
至于现在刚刚研制出来的这种更为轻便的铠甲,自然是要先用到最精锐的将士身上。
比如说,麒麟卫、枭狼军。
当然,还有各大将领们,因为他们现在还没有大规模来打造的能力,所以,只能一步一步来。
“瑶光,铠甲的事,我们估计一时半会儿是不可能全部都用上的。不过,兵器,倒是可以先让人锻造着。”
“若是我们能有一座铁矿就好了,实在不行,给座银矿也行呀。”
霍瑶光现在真有点儿白日做梦的感觉了。
楚阳看她这样子,不由得失笑,摸摸她的头,“会有办法的。”
养活军队,可以说是最烧钱的事儿了。
眼下大夏的局势,也就只有西京还算是比较正常。
当然,京城也还是与往日相似的。
只是,整个大夏,可以说是千疮百孔了。
没有人可以在这个时候再挺身而出了。
大夏面临的危机,已非某一人的一己之力,便做挽回些什么的。
长时期的消耗战,再加上了洪灾,大夏已然是疲惫不堪。
好在,之前西京军将索额部落重创,大夏内里再如何,这边关的将士们,还是十分勇猛的。
因为洪灾,所以几乎是各地的玉米都没有了收成,全都毁了。
不过,很多地方,还是尽快地做出了反应,有地种小麦了,有的则是根据当的实际情况,再种些粮食。
西京这边,难民不少,粮食虽然大部分都是城内的权贵们捐出来的,可问题是,还要扛过一个寒冬呢。
所以,总要有一个长远的打算。
霍瑶光命人将各豆腐坊的豆渣都给收了过来,然后再掺上一些地瓜粉以及面粉,摊成饼,倒也能扛饿。
总不能天天让灾民们喝粥,日子长了,都要出事。
京西州的人口,比楚阳刚来的时候,已经增加了一倍!
这个数字,可真地是有些令人震惊了。
当初,人人都说京西州因为地理条件和气候原因,所以当地十分穷苦恶劣,地广人稀。
而现在,这话可真地是要反着说了。
现在的西京,其繁华程度,可以说是不亚于京城了。
而底下的各郡,也是都越来越热闹,都在向着西京城学。
再加上了楚阳推出的税收的优惠政策,所以,许多大夏有名的商人,也都陆续地到了西京。
而且因为霍瑶光的提议,所以西京的治安,可以说是整个大夏最好的。
便是京城,只怕这巡查也不及他们西京更频繁,不及他们更认真负责。
这里的风沙较大一些,也是许多女人不愿意来这里的主要原因。
在楚阳的大力扶持下,现在的京西州,可以说是到处都是树木丛生了。
而且又有了新建的水渠,灌溉起来也更为方便了。
树木越种越多,所以,这西京的风,也是一年比一年小,一年比一年更柔了些。
一切都是相连的,因为植树的原因,土地风化的情形也就得到了控制。
土壤的沙化问题一解决,这粮食的产量,也就更上一层楼了。
只是,一切,怎么可能一直都这么顺心呢?
十月底,问题来了。
西京军内的存粮已经不足以支撑半月了。
可是朝廷拨派的粮草迟迟不曾送到,云容极怎能不急?
一连发了几道折子进京之后,云容极到了静王府。
楚阳坐在了一张藤椅上看书呢,地上的羊毛毯子上,大宝正在自己坐着玩儿九连环。
这小子倒是会享受,小腰靠在了晃晃的肚皮上,别提多自在了。
“你怎么来了?”
云容极是武将,天天练兵,再闲来无事的时候,去外面溜溜兵,顺带着跟索额部落的,以及察尔部落的人打一仗,所以,身上的杀气,自然是重一些。
他一进来,晃晃的头就动了一下,爪子也伸了伸,似乎是做好了随时可以发起攻击的准备。
这是全力护主呀!
云容极看了一眼屋子里的情形,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别提了,我现在都快愁死了。”
话落,将身上的佩剑解下来,直接拍在了桌子上。
晃晃的眼神从他身上移开,嗯,危机解除。
“因为粮食?”
楚阳慢悠悠地语速,更让云容极有些抓狂了。
夜明谨的解释,根本就没有任何一个人会信,所以,他注定是要被治罪的。
在那种地方,竟然敢如此大胆地睡了皇上的女人,绝对是要被皇上厌弃了。
之前对夜明谨有多么爱重,现在对夜明谨就是多么地厌恶。
夜明谨直接被剥夺了亲王爵,然后被圈禁了起来。
至于那位美人,没等到皇上下旨处置,自己就先投湖了。
对此,皇上倒也没有多说什么。
宫妃自戕是大罪,可是因为她是被人强迫失贞的,自然也就不会被皇上怪罪的。
至少,不会连累到她的家人了。
李远舟倒是听闻了这件事,立马差人将当时在场的人都一一叫了过来。
之后,便去了一趟三皇子府。
夜明谨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极为颓废的状态,眼睛也变得空洞无神了。
“殿下,您确定是见到清妃了?”
“我确定。就是她,我去之前,不知道给我传消息的人就是好。而后我与她分开,刚走几步之后,就觉得眼前有些昏,再后来,好像是就看到了一个美人儿,我身上所有的一切,好像都不受控制了。”
李远舟的神色微暗了一些,如此看来,清妃是真地一直就躲在宫里了。
“皇宫上下,为了找她都会快翻个个儿了,她的胆子倒是大。”
“她说皇宫那么大,想要藏一个人,太容易了。”
如此说,倒也是有道理的。
毕竟,偌大的皇宫,也不可能会同时展开搜索。
而且,李远舟立马就想到了一个地方,是侍卫们最容易忽略掉的地方。
冷宫!
李远舟既然想到了这个地方,就一定不能再让她给逃了。
只不过,从夜明谨出事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两三个时辰,只怕清妃,这次是真地逃走了。
无论如何,总要再去试一试的。
果然,最终的结果,什么也没有查到。
李远舟有些沮丧,大好的机会,竟然让人给溜了。
不过也没关系,楚阳在信中说,清妃的大多数人马已经被他给剿灭了,她现在手中可用之人,只怕是不多。
最大的可能性,应该还是会留在京城继续对皇室的人下手,所以,李远舟也算是已经有了一个相对明确的目标了。
皇上先是经历了清妃出卖,再是儿子竟然违背人伦,与庶母有私,这绝对是相当重的打击。
一连几日,都是卧床不起。
短短几日的功夫,皇上就已经病得瘦了一大圈儿。
另一边,肃王按楚阳之计,派了一支精锐小队,走山路,翻山潜入城内,看是否能找到机会,与他们里应外合,重创齐王。
晋王安排了上百艘船,派人在夜里悄悄摸上了岸。
一夜激战。
最终,赵书棋兵败逃走。
而齐王,则是在逃走的路上,直接被生擒了。
当士兵将齐王押至晋王的面前时,才发现齐王整个人都是颓废不堪。
一见到晋王,反倒是如同见到了亲人一般,先是激动,再是喜悦,随后又是一种惊吓了。
总之,心境之复杂,非一般人可以理解。
“王兄,我是被逼的呀,都是赵书棋!我什么也没做。我也是没有办法了,我手上没有兵,都是赵书棋谋划的呀。”
这个时候了,说这些还有意义吗?
这一次的大胜,为后面的扫平叛军可以说是开了一个相当好的头。
赵书棋知道,这一次兵败之后,他便再也没有机会了。
他不明白,明明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虽然他手上的城池不多,可是因为占据了地形优势,再加上了有几个小国支持,还是可以在这里安稳地养活几年的。
为什么就这么早被击溃了?
赵书棋何等狡猾之人?
就算是败了,他也并非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战马奔跑出数十里,赵书棋回头看了一眼城楼上的旗子被换下,却勾了一下唇角,“你给我等着,我赵书棋就算是不可能再兴兵大夏了,也一定不会让你们好过的。”
自此之后数年,没有人再见到过赵书棋,也没有人再听到过他的名字。
只是,后来的见面,才无比地震撼。
如今大夏的战乱已平,剩余的那些暴民起义,就只是小打小闹了。
想要平定,简直就是易如反掌。
只不过,因为大夏国库自身的原因,所以,真正地平定起这些民乱来,还是比想像中要困难得多。
大大小小的平乱,持续了不下百场,时间,则是持续了一年有余。
因为赵书棋的事情已经解决了,所以,楚阳的心思,也就收了回来。
其它的那些民乱,就不是他需要考虑的问题了。
所以,基本上,就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了。
齐王被押解回京,皇上念在兄弟的情分上,赐了他一杯毒酒,齐王妃赐死,齐王府已经成年的子女全部赐死。
余下的几个未成年的孩子们,则是被流放三千里。
当然,这路上,到底会不会再发生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总之,齐王死后一个月内,他的子嗣,也都死绝了。
至此,齐王乱,算是彻底地剿平了。
只是,皇上并没有很高兴。
因为同一时间,皇后的一个侄儿当街纵马,踩死了两名百姓,还撞伤了十余人。
这个案子,被闹到了大理寺。
如今外面的民乱刚刚开始有些减弱,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再刺激到了那些人。
不能让百姓们都寒了心,以为在皇上心里,他的子民们都是不值钱的。
对于在处置纨绔公子这件事上,皇上心意坚定,谁求情也没用。
皇后明白眼下儿子的处境,可是又担心自己若是不出面,以后自己娘家人在儿子上位方面,又会有所保留,所以,还是做了做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