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粉条作坊里,做工既不辛苦,而且工钱还高。
渐渐地,这腰板儿也比以前更直了些。
以前在家里,那是对自家男人,连一个生气的脸色都不敢摆的。
伺候了老的,伺候小的,晚上还得伺候一个大爷。
那种日子,当真就是没法儿跟现在比呀!
现在自己赚的钱,不说全部都是捏在自己手里吧,可是这本事确实是让人看见了。
不少男人都在暗暗琢磨着,怎么那粉条作坊里就不要男人呢?
虽然不是什么力气活,可是他们男人也能做呀。
对此,管事的给出的答案让他们很无语。
因为女人们天生就会做这些个手艺活,而且心细,手巧。这是你们男人能比的吗?
于是,这附近几个村子里的女人的地位,那是明显地提高了。
虽然不能说是家里的一把手吧,可是至少,家里不再是男人的一言堂了。
家里头有个什么大事小情的,男人也知道跟女人商量了。
更重要的是,附近这一片儿里头,卖女儿的,是越来越少了。
听说最近这几个月,一个卖女儿的也没有了。
所以说,这是看到女人的价值了?
不再把女儿当成赔钱货了?
如此一来,霍瑶光的初衷,倒也算是拐着弯儿地达成了一小部分。
不管怎样,一切的发展,总归是越来越好的。
对于楚阳的回来,霍瑶光并没有表现出多兴奋来。
其实,在楚阳攻下雍州的消息传来时,她就猜到,皇上是不可能将一个大大的功劳给楚阳的。
先不说楚阳到底对皇上有没有威胁,只说是最早皇上不同意楚阳平乱时的那种打脸,皇上就不能容忍看到楚阳被捧起来的后果。
所以,皇上一定会更加地偏向于夜容安和元朗。
接下来,那就让他们两个好好表现吧。
楚阳倒是将一堆事务扔下,自己给跑了。
可苦了李远舟了。
他自打到了幽州之后,就真是一天都不曾得闲过。
别说是有时间去赏个景喝个茶了,就连晚上睡觉的时间,都觉得是不够用的。
总算是明白了楚阳的心到底有多黑。
真是能把人的价值给压榨到一丝不剩了。
“这是云容极派人送来的消息,正好你回来了,先看看吧。”
楚阳接过来,一脸的不解,“他有事为何不传信给我?”
霍瑶光轻笑,“人家说想要跟我借青鸟卫用一用,难不成找你能作数?”
看过之后,楚阳呿了一声,直接将纸团了团,随后再散开的时候,已然是一片粉末了。
霍瑶光不乐意了,“你刚刚那声呿是什么意思?是瞧不起我,还是瞧不起我的青鸟卫呀?”
这半年来,青鸟卫可是没少给楚阳立功。
既护城,又攻城的,这手上沾了血之后,果然就是大不一样了。
这气势不同了,看人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我怎么可能会瞧不起你呢?”
霍瑶光瞪眼,“那就是瞧不起青鸟卫了?”
“当然不是!”
楚阳连忙开始表衷心了。
开玩笑,那青鸟卫可是霍瑶光一手训练出来的,轻视青鸟卫,那就是在轻视霍瑶光本人呐。
“媳妇儿,我只是觉得吧,这个云容极就是故意的。他想要再细查内鬼,有的是法子,何苦非得管你借人?据我所知,他身边的能人可不少呢,眼下咱们这里正值用人之际,可不能将人借给他。”
话落,见霍瑶光的脸色没有好转,继续拍马屁,“再说了,咱们的青鸟卫那战斗力多强悍呀,那精贵着呢,怎么能便宜了云容极那小子?”
霍瑶光被他的话给气乐了,“行了你!云容极也是有正事要做,没你说地那么夸张。”
“那你是准备答应了?”
霍瑶光伸手戳了一下他的额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嘴上说不借,其实心里头巴不得我借出去呢,那可是你的好兄弟,有些事情,早些弄清楚了,隐患也就能消除了。”
心思被戳破,楚阳厚着脸皮笑了笑,“还是媳妇儿了解我!”
其实,云容极要查的,并非是真正的军营之中。
边关附近也是有不少的镇子的。
毕竟,边境线那么长,怎么可能真的是一片荒芜?
只是,边关的条件清苦,一般来说,到那里讨生活的,只有两种人。
一种是被官府流放过来的,不得不在此落地生根。
还有一部分,就是因为犯了事儿,怕朝廷通缉,然后自己跑到这里来隐姓埋名,过太平日子的。
因为这里离边关近,就算是万一再有个什么风吹草动的,他们想跑,也不是那么困难。
云容极最近发现了营中的一名参将,总会有理由到附近的镇子上去走走。
这让云容极生了疑心。
可镇子上若是多出一些陌生的男人面孔来,只怕是会让人生疑的,所以,云容极才打起了青鸟卫的主意。
到时候,再找人伪装一番,只说是罪臣之女,被送到军营里来充当军妓的,那就不会太人让警惕了。
毕竟,女人嘛,总会让男人有几分轻视的。
特别是军营里头的这种大男人,更是觉得女人没用。
------题外话------
云容极这里的种种,不会详细描写了。重点是我们的男主、男主、男主!
连枝被自家哥哥这一问,直接就羞地抬不起头来了。
哪有这么问的?
再说了,自己也差不多到了议亲的年纪了,有人惦记,不也是好事吗?
难不成,他是想着让自己一辈子嫁不出去?
过了初一,楚阳就又带着霍流云一行人去了幽州。
这里有岳父坐镇,就算是再有人来偷袭,他也不必担心了。
更何况,实在不行,就把之行藏在山里的五万兵马给拉出来。
当然,这种情况出现的概率几乎就是零。
有云容极在,怎么可能会让他出动最后的底牌?
其实,楚阳想要全力以赴地平息这场叛乱,也并非是没有法子。
只是一来,他只是负责现在的区域,那边有元朗和夜容安在,元朗定然是不会肯听他的吩咐的。
二来,如果表现得太好了,那位又要多心了。
为了自保,所以,只能是先这样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大多数的时间,双方都是在消磨。
楚阳派人出城应战的次数,可以说是少之又少。
也正是因为如此,让齐王有些火大。
他完全就弄不清楚,这个楚阳到底是怎么想的,又是在打什么主意。
战事一拖再拖,竟然一直持续到了二月。
眼看着都是春暖花开了,可是齐王之乱,还没有平定。
直到江陵那边传来好消息,楚阳才下了命令。
江陵先前丢失的两个县城已经再度夺回来,一切,都开始朝着对朝廷更有利的方向发展着。
楚阳将楚刚叫来,“深夜潜入雍州,你们成功的可能性有多大?”
楚刚看了一眼对面,“七成。”
“好,如果我的人负责引开他们的注意力,你们在这个位置动手呢?”
楚刚看了一眼地图,再看看对面的这些守卫。
“九成。”
“很好,就那定在今晚。到时候,听我命令。”
“是,殿下。”
“你们潜入之后,只需要尽快将城门打开,记住,能不惊动对方,就尽量不要惊动。否则,你们就算是再有本事,被这么多人围了,也只有死路一条。”
“是,属下明白。”
楚阳点点头,“你们可都是王妃的宝贝疙瘩,如果让你们在本王的手里伤了一根毫毛,只怕王妃都要罚本王去睡书房了。”
楚刚耳根一红,表情微窘,这话没法儿接呀。
“楚辽,你安排一下,城门一开,就是枭狼军先杀进去,之后,才是我们的大军。”
“是,属下明白。”
楚阳看了看对面的雍州二字,低喃了一声,“拖了这么久,也差不多了。”
事实上,楚阳明白,只要他攻破了雍州之后,余下的事情,应该就跟自己没有多大的关系了。
皇上定然会降旨,命他原地休整,安抚难民。
至于其它的,要么是元朗,要么就是夜容安了。
至于夜容济,也是一样讨不到什么好处的。
不过,无所谓。
反正,他要的,也不是皇上的一句什么话。
只要他自己手底下的这些将士们,知道自己是什么本事,那就够了。
这仗,他不仅仅只是为了大夏打的。
而且,他敢打赌,就算是他攻破雍州之后,夜容安想要全歼齐王,也着实地需要耗费一些时日。
到时候,自己就先紧着这边儿的军需和损耗往上报就是了。
不出力,只拿钱,这种好事儿,他自然是乐意做的。
当天夜里,雍州城内,杀得是热火朝天。
天将亮时,战事结束。
楚阳看着脚下的一片狼籍,微微一笑,“给京城送八百里加急吧!”
“是,王爷。”
于是,百姓们一大早就看到了一位兵哥哥骑着骏马,一路狂奔,一边跑,一边喊,“捷报!捷报!静王爷成功收复雍州!”
喊了一路,也亏了这位兵哥哥的嗓子好。
消息抵达京城,皇上自然是格外欢喜。
不仅如此,朝堂之上,也一改连日来的低迷气氛,个个都是喜气洋洋的。
齐王之乱,平定之日已经是近在眼前了。
如今齐王手上还有什么?
不过就是一个允州和上阳关了。
要么,就是他等着允州被收复,要么,就是从上阳关一路西逃。
可是这么多的人马,还有多少的活路?
果然,楚阳所料不差,皇上以百姓为重为由,命他在原地休整,安抚难民。
同时,又命吏部这边,尽快地选出合适的人选,送去雍州。
楚阳早料到这个结果,所以,接到圣旨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回去陪自己的亲亲媳妇儿了。
只可惜,刚出府门,就被人给堵了。
霍流云和高寒一起过来了。
“王爷,为何不向皇上请命,一鼓作气,直接将叛军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