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隐患

大逆之门 知白 3867 字 11个月前

年轻剑客单手遥遥一握:“死!”

砰地一声,妖熊的心口-爆开了一团血雾,紧跟着一颗金光灿灿的晶元就从它胸口里飞了出来。

年轻剑客将妖熊的金品晶元往自己袖口一放,他衣服袖子上随即出现了一片密密麻麻的符文。符文一闪即逝,那晶元随即被镇压住他袖口之中。

“触犯天道,灭你七生七世。”

年轻剑客捏了一个法印,妖熊的肉身随即爆开,化作一团血雾。

年轻剑客一转身,长剑自动飞回来重新落在他背后。

他转身走回山洞里,在水晶棺旁边原来自己的位置上盘膝坐下来。片刻之后,他的肉身看起来又被冻住了似的,如石像一般冷硬坚固。

水晶棺之中,那原本的干尸却已经面目栩栩如生。这人看起来已经不再是一个老者,而是一个中年男人。他闭着眼,但嘴角上微微上扬,似乎对手下人做事的风格颇为满意。此时这个人看起来身体也已经完全恢复了正常模样,谁也不能怀疑,他睁开眼就能站起来生龙活虎的走出这里。

若是安争看到这个人此时的面容,一定会大惊失色。

这人的面目,竟是和陈少白有几分相似之处。

燕国,方固城。

李延年已经整整一天没有出过家门,他托人去礼部给自己告了假,说是身体不适,其实主要是脸被打的几乎破了相,他实在没有办法去面对自己的同僚。

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李延年却什么都没有听到。他依然坐在那怔怔出神,对着墙壁,好像墙壁上有他希望看到的一切。

安争拎着一壶酒从外面进来,随手把门关好,然后坐到李延年的对面。

当李延年看清楚是安争之后,吓得往后缩了缩。

安争把酒壶往前推了推:“不是给你喝的,是药酒,一天三次擦拭伤口,三天就能复原。”

李延年愣了一下,下意识的说了声谢谢。说完之后他又有些后悔,所以用特别复杂的眼神看了安争一眼。

“我知道你可能还觉得自己没错,是我多管闲事。前者你错了,因为你错了。后者你没错,我确实是多管闲事。”

安争语气平淡的说道:“我当然不指望你不怪我,我要是挨了揍也不可能立刻原谅揍我的人。”

李延年忽然抬起头:“你错了我不恨你。”

安争微微一愣:“嗯?”

李延年叹息一声:“其实,我何尝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是或许正如你说的,我是太自私了吧。所以哪怕你再打我一次,我也不怪你。”

他的话才说完,安争忽然从对面一巴掌扇过来,直接把李延年扇倒在地。李延年愣了一下,心说你还真打?

他才抬起头,几支弩箭从窗外激射进来,钉进了墙里。若他刚才没倒下,已经被射死了。

李延年离开的时候,那背影萧索神情落寞。然而,在天启宗里的每一个人,心中对他都没有一丁点的怜悯之心。李夫人会心疼,李平威也会心疼,但不是怜悯,不觉得他可怜。

或许因为多年以来的压力终于释放出来,李夫人的态度倒是出乎预料的坚决。

“我们去大羲。”

她看着安争说话,语气很坚定。

“安宗主,谢谢你。”

她认真的说道:“本来,我应该给你磕头致谢的。但若是这个头我磕下去,反而会让你觉得很不自然。我不能影响太多的人,但我可以影响我的两个儿子,我会告诉他们,你是他们的恩人。待他们长大成人,就来报答你的恩情。”

安争摇头:“我若是图你一个报恩,这件事就变了味道。不过若是他俩想做事,天启宗里随时欢迎。物尽其用人尽其才,这里最起码公正。”

他看向不远处被人抬着上车的李家大公子说道:“流兮说大公子的身体伤的确实很重,但按照她给你写好的方子继续用药,半年之后,最起码可以如正常人一样吃穿住行,照顾自己没有问题。只是要想修行,就看他有没有好的机缘了。至于毗湿奴,他看起来柔弱,但积压之下,内心有火,去法禅寺听一段时间的经法,对他大有裨益。”

李夫人道:“你们对我家的恩情,我只有铭记于心。”

她俯身朝着曲流兮一拜,曲流兮向旁边闪开躲在安争身后抱着安争的胳膊探出头:“夫人,这可使不得。”

李夫人道:“你们为了帮我,不说别的,这一路上的吃穿用度,再加上几年的生活,这笔钱就不是个小数目。而且我猜着,只怕那归元丹也是万金难买吧?”

安争认真的说道:“做好事的分为两种,第一种是过分的做好事,第二种是理智的做好事。如果我没钱,自身穷困,却还要强行去做好事,以至于欠下了钱财,对人行善对自己和家人则是行恶。我不一样啊,我属于第二种我很有钱,非常有钱。”

他认真的说自己有钱的样子一点儿也不可笑,反而让李夫人觉得更为敬畏。

安争道:“已经安排好了,你们就放心南下,至于李大人他若是醒悟,我就派人把你们接回来。若是依然执迷,那就让他过几年独身一人的日子。”

李夫人道:“我也想好了,我舍不得他,但也舍不得两个儿子。待他们两个长大能自食其力照顾自己了,我就回来继续陪着延年”

安争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示意让曲流兮送送她们,他自己一个人回到房间。

老霍拎着一壶“酒”走进来,眯着眼睛看了看安争:“累不累?”

安争道:“就知道你会来笑我。”

老霍坐下来说道:“你这个人啊,就是这个性子,看到不平事就要管。不过我来可不是笑话你的,而是问问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劲。”

安争道:“没有啊。”

老霍摇头:“有,只不过你自己没有察觉而已。”

他指了指安争手腕上的血培珠手串:“你自己没察觉,但我却感觉到了你的变化。这个东西正在无时无刻的影响着你,非但在持续吸收你的血气,还有别的方面你仔细回想一下,自己这段日子是不是脾气越来越急?做事越来越冲动?你从聚尚院回来杀了人,这人真的有必要杀?或者说,真的有必要立刻杀?”

“聚尚院的事,你完全可以忍一时,然后回来筹谋一下再稳妥的除掉那几个人,不至于牵连道宗门和聚尚院。但你没有忍住,你杀了人。”

“之前打李延年,看似理智,你没有出重手,连一丁点的修为之力都没有用,但你不觉得当时你有一种控制不住自己就必须出手的感觉?”

听老霍说完,安争的脸色猛的变了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