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定风波 扶风琉璃 1795 字 2022-09-07

“千真万确!”麻泉跪到地上,哭得眼泪鼻涕混在一处,“平王世子说,你有什么话,就让我带过去。”

范武手里的刀“哐当”落地,深吸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半晌后,他哑着嗓子,咬牙切齿道:“就说,我一定牢记他的话,今后绝不碰谢彦知一根汗毛!”

麻泉连声答应。

范武说完便跨上马,一甩马鞭疾驰离开,没多久回到家中,扔了马鞭大步走去书房,“砰”一声把门关上。

他在书房里来回踱步,半晌后走到书案前,提笔在信纸上写了几个字,顿住想了想,扬声将亲随叫进来:“轻举妄动,妄,该如何写?”

亲随接过笔在旁边写了。

范武照着他的字临出来,磕磕绊绊将一封信写完,之后盖章封好,交到亲随手中:“送去洛阳,抄近道,越快越好!”

亲随领命离开,范武坐在椅子上喘粗气,直到天黑都未完全从嵇重的恫吓中缓过劲来,他左思右想,怎么都想不明白嵇重对谢家的态度,到最后烦得灌了几口凉水,起身走出去:“将麻泉给我叫过来。”

亲随领命去了一趟,回来的时候脸色变了:“回将军,麻泉不见了!”

范武:“这么快就去找平王世子了?”

“他家里空荡荡的,半个人影都没有,值钱的东西也没瞧见,像是匆匆收拾完跑路了!”

范武眉心一跳,嗓音变了:“什么?!”

亲随顶着他震怒的目光,低下头去:“兴许是、是怕被将军责罚。”

范武这才回过神:“好啊,我就觉得哪里奇怪,平王世子叫人传话,谁敢不从?用得着他来回跑?还回去禀报,他算哪根葱?”

亲随头压得很低,不敢再开口。

“他算哪根葱!”范武怒不可遏,一掌扫落桌上砚台,“给我追!”

麻泉驾着马车,带着家人和细软,披星戴月没命似地奔逃,而另一头,谢疏一行也在加紧赶路。

自离开驿站后,嵇重便一路与他同行,只是两拨人马隔了些距离,途中也鲜少交谈,倒不是谢疏赶人,是嵇重自己主动落后一些,怕惹谢疏不快。

暮色笼罩,思正悄悄探头朝后看,又将脖子缩回来,心有戚戚道:“马上就到洛阳城了,世子真跟了咱们一路。”

谢疏闭目靠坐着,满脸倦色,半晌才开口:“随他吧。”

思正点了油灯,借着火光打量谢疏的气色,不免忧虑:“这附近没有投宿的地方,今晚咱们又要露宿野外了,公子可还撑得住?”

谢疏低低应了一声:“嗯。”

马车靠近树林,挑了个避风处停下,几人拾了柴生火做饭,简单填饱肚子后,又忙着煎药,煎好过滤,再由思正端着送到谢疏跟前。

车厢里很安静,谢疏歪靠在软垫上,仿佛没听见动静,思正将药碗放下,凑近仔细打量,发现谢疏面色潮红,呼吸急促,不由神色微变。

他急忙伸手去碰谢疏的额头,被狠狠烫了一下。

“不好!公子起烧了!”思正慌慌张张地朝外面喊,“快打水来!快!”

几人大吃一惊,当即忙碌起来。

言正跳上车,焦急问道:“烧得厉害吗?”

思正哭道:“公子额头很烫,应该烧得不轻,这一路都撑过来了,没想到这时候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