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玉龙山那边的电话。”
严老面色冷沉的将电话接起。
“舅舅。”
温柔声音自电话那头传来。
“你怎么突然去江城了?我今天才知道消息。”
此时,京城的玉龙山,美妇人倚靠在床边,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着早晨新鲜减下的蔷薇花儿,淡淡的馥郁香味却遮不住美妇人温柔声音之外的扭曲面容。
江城!
为什么偏偏是江城!!!
“清如,有事吗?”
严老声音沉冷,听不出喜怒,也令电话那头的龙清如心里扑腾扑腾乱跳。
坐在严老对面的林寒星没有说话。
只是在刚才警卫员小陈出现的一刹那,将照片不紧不慢的反扣在了桌上。
随后端起茶水面色如常的喝起来。
“哦,是这样的舅舅。”
龙清如的手死死扣住蔷薇花枝,声音却越发乖巧轻柔。
“爸最近的身体好像不是特别好,你也知道老爷子倔,硬挺着就是不想去医院,医生已经来过好几次了,但是……”
单从声音听起来,好似很是难过。
“胡闹!他要硬挺着你就让他硬挺着吗?出了事谁负责?”
严老似乎动了怒,吓得桌上的绿毛鹦鹉扑闪着翅膀猛地窜飞起来,好巧不巧的刚好撞倒了林寒星手中茶杯。
“啊,林小姐,你的衣服……”
警卫员小张惊呼出声。
“我没事。”
当冰冷而淡淡的三个字从林寒星口中溢出时,透过听筒,瞬间传进了此时身处玉龙山的龙清如耳中。
啪嗒一声。
龙清如猛地将蔷薇花枝就这样生生折断。
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怎么会?
林小九怎么会在舅舅跟前?
她怎么会跟舅舅在一起?
他们说了什么?
难道舅舅去江城是因为林小九?
种种念头在龙清如的脑海当中汇总,乱糟糟的叫她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口,唇瓣一个劲儿的哆嗦着。
恐惧在她的心头无限蔓延。
“舅舅……”
龙清如的声音突然拔高,好似尖锐的钉子划过玻璃发出的刺耳动静。
令严老的动作倏然停顿下来。
似乎还从来没有听过她如此失控的声音!
半小时后,军区大院。
警卫员小张站在严老身后,林寒星走来时,几不可闻的朝她以眼神打了个招呼。
“坐吧。”
严老头也没抬,逗弄着他的那只绿毛鹦鹉。
林寒星坐下后,小张连同请她来的人悄无声息离开。
仅留下林寒星与严老两人面对面的坐着,石桌上还放着组茶具。
“试试我的茶?”
严老低哑声音响起,听不出喜怒,自然也叫人无法窥视他叫她来的含义。
林寒星倒也没客气。
伸手将桌上茶饼拿在手里,先是掂量了下,又闻了闻。
“红票宋聘。”
林寒星淡淡开口,轻易就报出名号。
宋聘号茶庄自光绪初年成立,于同兴、同庆、福元昌并称为普洱中的易武四大家族之一。
而在民国初年,宋聘号与乾利贞商行联姻茶庄合并。
又称为乾利贞宋聘号。
光这一茶饼,一片的成交价就为504万人民币。
“朋友送的。”
严老面无表情说道。
“今日开了,算是为你送行。”
闻言,林寒星笑了笑。
“看来严老时刻都在关心我的动向。”
联想起林家几乎团灭那晚自己最后在警局时受到的礼待,此时的林寒星心里显然已经有了答案,尽管……
她并不明白严老为何要这样做。
言语试探。
测她的笔迹。
直言不讳他的暗中观察。
林寒星边说,边拆开封口煮起了茶。
严老的视线落在她脸上。
林寒星不疾不徐的动作透着说不出美感,并没有因为对面那人身份的尊贵有任何不同。
“当年,猴首和牛首的事,辛苦了。”
即便听到严老的话,林寒星的动作依旧没有任何停顿。
就像是没听懂一样。
一切照旧。
“老郑曾经提起过,x集团的掌舵人是个年轻女人。”
林寒星没有回应,可严老的话却没有因此停下。
“你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严老,喝茶。”
将煮好的第一杯茶放在了严老的面前,对于他口中所谓的很像的那个人,却是连问都没有问,显然并不怎么感兴趣。
氤氲白雾缭绕于半空,将林寒星那张美丽的脸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