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又可爱的模样心疼得谢母赶紧催着他回屋休息。
九点多钟的时候,谢北山端了杯温牛奶去谢南阳屋里,他知道谢南阳因为精神问题常年失眠,怕他睡不好,只要在谢宅,他晚上都会照例温一杯牛奶给他。
敲敲门无人应,谢北山扭了扭门把手,发现并没有锁,进屋后却没看到谢南阳的身影。
他把牛奶放到床头柜上,疑惑:“人哪儿去了?”
他转了圈,听到浴室有隐隐的水声,打开门,才发现谢南阳躺在浴缸里睡着了,眉头紧锁像是在做噩梦。
“南阳,醒醒。”
他的声音惊醒了谢南阳,迷迷糊糊问:“大哥,怎么了?”
谢北山叉腰,面色不好,生气他疏忽大意,要不是他过来看,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无论是着凉感冒,还是溺水,在这种节骨眼上都马虎不得。
只是他见谢南阳实在是精神不济,只能憋住话,拿着吹风机给他吹干头,赶着他喝了牛奶睡觉。
在打算回屋的时候,谢北山停了下,想到前些天谢南阳的心理医生联系他,说谢南阳已经好长时间没有去他那里治疗过了。
今天谢南阳回来之后,虽然看起来跟往常差不多,但是他总觉得有些异样,他感觉谢南阳心里憋了很多事,快把他压垮的感觉。
谢南阳的超忆症在谢家不是秘密,对于从小看着他长大的谢北山来说,印象就更为深刻。
相较于很多觉得超忆症很酷十分羡慕的人来说,谢北山则真的希望他没有这个病,尤其是他总说自己看到一些奇怪的画面。
而谢北山在偶然看到他画下的那些画面的时候,只是看一眼,他都会瞬间毛骨悚然,而心理医生却说那只是他精神压力过大造成的幻觉。
各种担忧从脑中一掠而过,谢北山关上门又走了回去,决定晚上跟谢南阳挤一挤。
谢南阳知道自己睡着了,意识在朦胧中浮沉。
千疮百孔的精神在家的抚慰下放松下来,懒洋洋地在脑海中舒展,永夜还有两天多才会降临,而这两天应该是安全的。
走马观花一般的画面在意识里闪烁,他没有在意,缩在梦境的一角蜷缩着。
身边的景象不知什么时候变了。
朦胧中,他睁开眼,鼻尖贴着镜面,他看到镜中脸色苍白得像是死尸一般的自己,对面的他平躺在一个狭窄的黑色空间中,一半的意识仿佛能够感觉到对面的感受,那是甚至连抬头、屈膝都无法做到的逼仄。
黑色的线从领口爬出来,好似纹路一样深深刻进镜中他的脸上,如同活物的黑线在脸上游动,带来蚁噬一般的痛痒,但是他却无法动作。
黑暗中,一条条黑线扭曲成触手闯过镜面攻击过来!
……
谢北山浅睡着,迷糊地听到身侧的人起夜,脚步散漫地走远,他半睁开眼,看到那道身影好像有点僵硬。
好像没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