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个声音忆进了吴小俊的脑海,道:“你在害怕?”
这个声音是红云师父的,是在红云传授给吴小俊鸿蒙紫气时,他说过的话,因为强硬的真气流入,吴小俊承受不来,向红云哼唧道:“不行啊!师父,你这样会弄死我的!”
而那时,红云就问他,是不是害怕死。
吴小俊道:“废话!是人都怕死!你不怕死吗?”
那时,红云就告诉他:“朝闻道,夕死可矣。”对了,这句话是红云教他的,他至今铭记,他一直这样做着,只要为了信仰,死也可以,但为何这一瞬他会害怕,他明明知道他不怕死,但是他的身体却不听使唤的不想死,怎么也张不开嘴,怎么也动不了!
到底为什么?
“当然如果有比死更值得珍惜的事情,那就活下去吧,咬碎牙也要活着,不要脸也要活着。成仙,超脱生死的界限,也许那会使你活得很无耻。可是,为了珍惜的事物,卑鄙的活着,不丢人。”这时又是一个声音在吴小俊脑海中响起,同样是红云说的话。
大约就是这样的话,让吴小俊怎么也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也许他还有更值得珍惜的事?
吴小俊茫然地用神念抬起头,看着不知何时滚来的浓云,迷茫道:“师父,徒儿这一回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话音刚落,吴小俊的神海中再次传来了一声,却不是红云的声音,而是一个清脆悦耳,略带欣喜的声音,在喊道:“小俊!我来救你了!”
雷泽使者出使的闹剧就这样草草收场了,渐渐到了夜里,邯谷城中夜深人静,虽然外面有雷泽大军徘徊,但是仍旧阻挡不了城中人的睡意。
在邯谷城中的大臣们多数都是与陈昭一起起家的匪寇,他们之所以参军无非就是与陈昭一样想借着乱世的情势,发一笔横财。
当然,他们的确发财了,将陈国的金银珠宝都集中在了他们的脚下,各个看起来肚大脸圆,过得好不惬意,因而能不打仗那便不打。
今日虽说雷泽来使说了一些风凉话,但是完全不足以让他们提心吊胆,因为六坎说了,只要控制住来使,雷泽玥介于天下的舆论,也不敢贸然攻城,所以他们依旧赶紧睡觉去了。
而此时邯谷大狱之中,地牢的底层,放着一个长三人高,宽一人长的铁桶,这铁桶中装满了朱砂,铁桶外挂满了铁链,铁链之上还有朱砂画的符箓闪着光芒。
铁桶中有一个人,闭着眼,盘着膝,一动不动,就好像已经坐化了一样,实则不然。
虽然封闭了口鼻两窍,耳朵和眼睛也都自动切断了与外界的联系,但是吴小俊的神念却还能偶尔察觉到外界的动静,自然知道雷泽军在陈国国土上肆虐之事。
在他听闻雷泽军在北国之地兴起之时,他便猜到了那个叫雷泽玥的主君究竟是谁,虽然风菱没有告诉她,她在雷泽家时用过的名字,但是除了风菱,这世间还有谁能继承雷泽言的意志。
那么如今雷泽军出现在陈国的原因,就容易解释了,无疑那个死丫头,竟然难得犯蠢的,明知这里陷阱重重还要来救他。
陈国之人兴许至今都不知道风菱的真实目的,但他知道,风菱不是来侵略陈国的,她是来救他的,只不过任性地用一个陈国的兴衰来救他。
可是,明明他不想谁来救他的,当时用九九散魂葫芦就是担心谁来救他,而让他成为一个拖后腿的人,但最终他还是拖了后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