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风菱无奈笑道:“因为他使用五色神光很蹩脚,和我当初使用招妖幡一般。”
苏士通是第一次从风菱口中听到招妖幡这样的名词,好奇地问到:“招妖幡是何物?”
可是风菱并没有回答他,好像陷入了自己的心事,自言自语道:“这些上古法器哪能随随便便就能驾驭得了的,我使用招妖幡那会儿要不是有他…”
风菱说到这里停了停,一道人影从她神海中滑过,赤色的大氅之上是那绝美又平静的脸颊,让她深深一怔,喃喃道:“恐怕我早就被法器中强大的烙印给反噬了。”
说着风菱摆了摆手,眼中滑过了一抹惆怅:“我想自己走走,你去吧。”
须臾,苏士通在风菱的突然上头的落寞情绪下,无奈离开了。原本他还是比较好奇风菱所说的那个“招妖幡”以及话中提到的“他”是何物何人,但风菱不愿说,他也就不能问。
这些日子来,风菱都喜欢一个人呆着,受的委屈也从未与人说过。
夜风吹过平和县外的河道,干涸的河道中没有反射月光的波澜,风菱一个人站在河道上,握住了颈上的玉兔坠子,不知为何,脚下一软,蹲了下来。
平和的夜风扰得风菱眼角有点微痒,她伸手捂住了眼睛,扬起了头,用低得明明周围寂静得没有任何生灵,却好像还是害怕别人听到的声音,念道:“夫君,你到底在哪?”
风菱蹲在河道旁的背影似乎在颤抖,而且颤抖得厉害,像是在诉说着她在哭。
远处的红梅开得灿烂,红梅被风吹得掉落在了一件白色的毛领上,毛领紧紧连接着鹅黄的披风,潋滟着红梅树下之人的心神,那人静静地看着河道边哭泣的风菱,手指握在树干之上,竟在树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最后,风菱的哭声停了,而远处之人头顶上的殷红发带却飞了起来…
商议之后,几位将军各行其事,张广负责大部队撤离,而陈兵和魏庭各负责自己的兵营,犀牛营和弓箭营,至于陈洸便负责安排好整个雷泽军的后勤补给。
一切安排妥当之后,风菱又与陈洸确认道:“洸将军,从僧兵处搬来的粮草可够过雪山之用?”
“都督放心,只要我们一周之内翻越雪山便可,只是过了雪山,要从北族之地回到九州的话,恐怕…”陈洸回道。只是讲到一半却停了下来,他突然回过神,想起了风菱两个月前承诺之语,风菱只说带他们离开僧伽罗,并没说要带他们回到九州复仇。
然而风菱似乎也知道陈洸在想什么,心知肚明之下却并未点明,只道:“恩,那就好,若是无事,我便先走了,几位将军好好准备吧。”
见风菱转身要走,陈洸突然有些着急了,情急之下,试探道:“对了,都督!为何都督要将赌来的所有钱财还给平和县呢?其实就算都督不还,也没人会说都督的钱来得途径不当。”
其实陈洸此问,并不在意风菱究竟为什么不贪财,他这么问只想从风菱口中探出,风菱是否有继续当他们大都督的心思,毕竟若是风菱有心的话,应该会将赌局上的钱全部收下,以给雷泽军提供充分的粮饷辎重。
要想,如今的雷泽军可是要人没人,要钱没钱,要武器没武器,就是一群除了称呼还在以外的流匪。
可是风菱分文不留,只向僧伽罗国索要了粮食,哪里能建功立业,因而陈洸担心风菱带他们出去后是不准备再与他们为伍了,才这么委婉的试探她。
然而风菱没有回答,只有谋士苏士通应道:“陈洸将军,并非主上不想将赌局来的钱充作雷泽军的军饷,但是穷则生变,若都督真把平和县的钱财占为己有,那百姓会如何看待雷泽军?而且僧伽罗国真会舍得他们的法宝、兵器落到雷泽军手中吗?”
苏士通讲的道理,让陈洸恍然大悟,这么说风菱倒并不是因为准备过河拆桥,所以没扣留钱财做粮饷,而是出于理智考虑的角度。
陈洸闻之点了点头,又听苏士通继续道:“的确,主上用了合情合理的手段,但手段终究并不光彩,与其如此,不如卖僧伽罗国一个人情,日后可能还有用。”
话到此处,风菱对苏士通的解释给了个认可的表情,随即再次向诸位将军告别:“好了,几位将军早些歇息,别耽误了大事,玥还有些后续之事要处理,明日寅时必来此处于将军们汇合。”说完,风菱掀开了帘帐,走出了营帐。
看着风菱略有些瘦小的身影,魏庭叹了口气,转头瞪了三位将军一眼,气不打一处来:“看吧!小丫头这一回是真被你们伤了心了!处处为我军着想,你们对她何时停止过猜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