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菱不满是正常,毕竟她心中已有了带雷泽军逃出僧伽罗国的打算,而这打算并不能向外人提起,虽然易白芷是个单纯的女子,告诉她也没什么,但此刻还有一个叫太一的聪明人,在无法确定太一究竟是敌是友之前,如此重要的事怎能说出来。
可惜易白芷心大,毫不犹豫地就向风菱提出了要与她们一同离开的心思,明显的落入了太一灵敏的耳朵。
风菱无可奈何,只好冷淡地回应易白芷道:“我是经营押运镖局的人吗?谁都要我送他一段路程。”说话间,风菱却是将视线落到了太一身上,也一点也不避讳地与太一视线相撞。
易白芷没明白风菱表面上和她回应,其实是在对太一说话,仍旧傻乎乎地嗫嚅道:“怎么…可魏庭将军…”
不过易白芷没听懂,太一却听得明白,看着风菱笑了笑,话中有话的向易白芷道:“你可以待她走的时候,悄悄地钻进队伍里。”
此刻,风菱明白了太一今日的来意,他是想来军营探听雷泽军接下来的动向,可是为何?难道真的是他暗指所说的,他打算在雷泽军离开的时候,“悄悄地”跟着他们一起走?
未等风菱有接下来的回应,太一已经转过身,带着不紧不慢的步伐往来时的方向走了去,丢下一句:“先走了。”
风菱见状,微微一怔,他这么快就走了?难道是已经摸清了自己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计划了?只匆匆一眼,看看风菱今日对各位将军的安排,就明白了?
风菱叹了口气,罢了,这样的人兴许带着一起走,比把他留在僧伽罗国有利,既然他晓得了她的计划,就让他端着看戏的心态等着吧…
话到此处,风菱往军营中走了几步,却突然转身向城中无上法王带着和尚们做晨修的方向走了去。
而风菱刚走,魏庭就匆匆寻来了陈洸将军,找其商议风菱吩咐下来的事项,而在魏庭与陈洸交代之后,陈洸吃惊地望向魏庭,大呼道:“什么?都督要我们暗中拿一千名兵士重建连接平和县与安鹿县之间被大战破坏的南岸河道?”
风菱脖颈上的坠子在日照之下闪闪发亮,折射出一道五彩斑驳的光芒,映进了太一的瞳孔之中。
太一盯着风菱银色铠甲上的玉兔坠子,若有所思了一会,在她说到他对她很上心时,他浅浅的“嗯”了一声,随即笑道:“对你上心是其一,另外,我如果不做点什么的话,会给人感觉,我成日里游手好闲,虽然我的确出乎意料的闲。”
“噗哧!”风菱闻之忍不住笑了起来,淡淡的打量了太一一眼,这人真是奇怪的存在。
要说风菱对他满怀戒心没错,但是有时候她又不想用猜忌的眼光看待他,特别在他时不时说出一些让她忍俊不禁的话时,她总有一种阴霾一扫而光的感觉。
而且更奇怪的事,风菱觉得他说话时的态度很平静,平静得就好像这些有趣的话不过是他习以为常的说辞,并非刻意,说得那是理所当然、理直气壮。
因而在面对他时,风菱总能将他想成另外一个人,一个曾经总绷着一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表情的人,那人的话也总惹她生气,却也不乏乐趣。
不过他倆还有一点不同,除了外貌和修为外,性格也有些许差异,那就是太一比那人还不要脸,就连说喜欢她,太一都说得理直气壮,而那人却从来没说过,也许是那人没喜欢过她,又也许…
这些假设,风菱如今都无从考究了,毕竟她连他究竟是生是死都不知道,不过她坚信他一定在某处活着,算计着什么。
想到这里,风菱端起苦涩的汤药,宛如喝酒一般一饮而尽,连药渣都不剩一丝一毫。
空荡的碗底还藏留着药香,风菱将药碗递回太一手中,笑道:“你的确‘游手好闲’。”
这时,在太一对自己的无聊若无其事地描绘过后,在一旁的魏庭和易白芷都走了过来,只见易白芷双膝微弯,两手平压在腰间,作了个揖道:“太一先生。”
太一闻之,看向易白芷打了个招呼:“哦,你也跟着来平和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