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北军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而更让人震惊的是,率先绕到雷泽言带领的三千人跟前的是孟国军,先来孟国军按兵不动多日,终于在最紧要的关头出手了。
孟国军中途的插手,让北军追击的步伐出现了停滞,从雷泽军和北军之间拦腰截断。
不过显然孟国军和北军的敌人是一样的,都是雷泽军,只不过孟军是想收编雷泽军,而北军则是想将雷泽军赶尽杀绝。
雷泽言见状,快速领三千人对孟军的前锋营进行拦阻,一场鲜血淋漓的撕杀拉扯了开来,雷泽军边往曲江边上撤着,边拦阻住北军的步伐。
而这时,位于孟军左后方的北族联军也按耐不住了,派出了数十名北族修士,一起冲入了战场,黄二等人忙与北族联军中的修士展开了打斗,混战开始,一时间,风云变色,硝烟弥漫。
今日烈阳高照,可是硝烟的战火模糊了天空,曲江边上累尸冢冢,血流成河,陈兵领的五千人还在上着木筏,他们一边在往前划着,一边在向江面还停留的弟兄们,以及自己的都督喊着:“都督快上筏!”
可是岸上的刀剑声却淹没了他们的叫喊声,雷泽言的长戟在血肉横飞的江头不停的舞动,他那银色铠甲已经被鲜血染红了。
江上还飘着数十个木筏,而江岸之上还剩几百个兵士,他们以雷泽言为圆心围成了个三丈的圆,各个脸上满是伤痕,目光却炯炯有神。
这几百名兵士手腕之上拴着一只白巾,白巾之上是雷泽家的家辉,他们与离开的雷泽军有一丝不同,皆是雷泽家的死士。
而他们的脚下尽是不断涌来又被斩杀的孟军,数有千余名,看着雷泽军手中渗血的刀剑,孟军有些退缩了,他们明明身后还有数以万计的兵力,却在几百人的雷泽军面前有些胆寒。
就在此刻,突然雷泽言一身嘶吼:“雷泽军的战士们!谁要渡江?”
“我等皆不肯渡江,誓死追随都督!”
翌日清晨,原本北族联军因这几日久攻安鹿县不下,因而打算从长计议,来日再攻,可不想清早便听到了铁炉堡陷落之事,便知雷泽军打算突围,于是今晨急忙再次集结大军,以最猛兵力攻城。
此刻,安鹿县城中,雷泽言令徐参将准备的木筏已经一夜打造完成,开始准备疏散,兵分两路。
城外的炮火声渐长,意味着安鹿县快要失守了,于是雷泽言即刻下令,将守在东面监管孟军异动的魏庭将军给叫了回来,令道:“魏庭,你即刻率领手下三千人,以及城中待命的六千人先行出发,走安鹿高地,过铁炉堡一路北上,去往胡山戈壁以待大军汇合!”
“是!属下领命!”
说完,雷泽言又对陈参将道:“陈洸,你带七千供给营,随魏庭将军一同出城,城中粮草能带则带,不能带则全部烧毁!”
“是!属下领命!”
两条军令一下,一万多的雷泽军依令毫不迟疑地往东北撤去。
雷泽言算了算,让魏庭的人先走,一则是,魏庭的人可做前锋,就算他们往东北撤去,路上还会遇到一些北族联军的散军拦堵,可让魏庭的前锋营扫清退兵的障碍。
二则是东面城郭是孟国的军队,孟国军少,这一次前来围城也不过是为了等雷泽军和北族联军两败俱伤时,渔翁得利,因而不到万不得已孟军不会出手,这个时候撤下坚守东城的魏庭前锋营可抓住有利时机。
半个时辰后,西面和南面的攻城之声更强了,眼见南面快要守不住了,雷泽言即刻指挥南面守城的张广中军,令其分两路,张广将军一路往铁炉堡处后撤,为前面已走的雷泽军断后,另一路由张广的副官率领,走水路开路。
在张广撤离南面城墙之后,约不过又半个时辰,安鹿县的南面城破,雷泽言听着远方冲入城中的敌军铁骑,站在西城门下对陈兵将军下令:“陈兵!你立即率手下五千人,走水路,撤军!”
陈兵闻之,并未像先前几位将领一般立即领命,他瞪大了双眼,道:“都督使不得!剩下城中只有三千军,敌军已从南门入城,十分危急,您先走,让属下断后!”
雷泽言不容置喙,严肃吼道:“休得废话!军令如山,你若敢不遵,军法从事!”